适值王婆婆走到,提及蜜斯要讨一个丫环,“倒有个与绛玉姐一样的在此,只是身价也要与绛玉姐一样,不知相公可要么?”君赞道:“边幅果像得绛玉,她的身价尚在,就与她罢了。但不知是哪一家的使女。”王婆道:“说也不幸,就是邹泽清老爷家的。他因遭了性命官司,仇家狠得紧,把家私用尽,到底不能出监。蜜斯无计可施,只得两个丫头,入卖一个为衙门利用。”君赞闻言满心欢乐道:“妙极,巧极。邹蜜斯机遇恰在这个地点了。”遂与妹子说道:“我原许你讨个使女。本日王妈妈来讲,有一个与绛玉普通的,即将卖绛玉的原银与你讨来。你意下如何?”那婉如含笑道:“人是要的,悉凭哥哥主张便了。”王婆遂同了平管家到邹蜜斯处交足银子,就方法素梅上轿。
谁知轻烟、素梅俱是蜜斯朝夕不离,心上最钟爱的。何独把素梅来卖?但轻烟一来因他母舅吴宗衙门情熟,邹公高低利用,全情于她。二来有她母舅在彼,监中出入便当。三来留她做伴蜜斯,意不孤单。千思万算,只得将素梅卖些银子救父亲之命。三人久已筹议定的,但今立即起家,自难割舍,三人哭做一团,自午至酉,只是不住。连做媒的也悲伤起来,不堪凄怆。倒是素梅抹了眼泪,朝蜜斯拜别道:“蜜斯不必哀痛了。我与蜜斯不过为老爷起见,况又不到远处去,今后另有相见之时,也不成料得。我去罢。”又与轻烟道别,道:“我去以后,蜜斯房内无人,全烦姐姐奉侍。我身虽去,心是不去的,定有相逢之日,且自宽怀。”竟上了轿,到得平家。
父命事关天,闷愁泣杜鹃。一朝恶煞又率缠,虽着坚将敏□,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知恩又侠浦珠还。
右调《南村庄》
次日,先在县门外候齐了众友。待孙剥皮升堂,众友一拥而进,郑飞英拿着呈子,跪禀道:“生员们是动公举的。”剥皮接上呈子一看,是长夫坑儒,道学不伏侍。便道:“诸生太多事了,岂不闻圣谕:凡是不平之事许诸人,不准生员出位言事。何况强盗重情,更不宜管。祝琪生窝盗,诸生天然不得而知。本县亦不敢冒昧成招。已曾申详过学道,革去衣巾,方才核定。与众生员何干?”郑飞英道:“祝琪生朝夕与生员辈会文讲学,如何有窝盗之事。还求老父母细察开释,不成听强盗一面之词,至屈仁慈。”剥皮怒道:“据你所言,强盗竟不该载有窝家的了,律上不该载有窝家的罪款的了。本该将公呈上名姓申送学道,念你等为朋友情面上相邀,得他一个感激,便来混闹,姑不穷究,请自便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