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又没处栖止,又不能归去,遂一起流了三四里。原希冀到淮安投奔一个弟子,身边盘费绝乏,委实不能前行。初时另有一顿食、一顿饿,挨掉队竟有一日到晚也不见一些汤水的时节。雪娥哭道:“我也罢了。只是公公年纪高大,那里受得这般温饱,怎不教我心疼?”却又没法筹议。二人夜间又没处宿歇,却在馆驿中间一个破庙里安身。日里翁媳二人就往野田坟滩去拾几根枯草,换升把米子充饥。雪娥要替人家拿些针线做做,人家见她这等穷模样,恐怕有失错,俱不肯与她做。雪娥也不去相强,只是与祝公拾柴度日。二人再不相离,苦不成言。且将此事按下不提。

有那逃得性命的小卒,跑至梅盗窟中报信,雪娥蜜斯正在。祝公说恐怕不分玉石,连婉如一同遭害,替她担着惊骇。忽闻此信,二人大哭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
父逐飘蓬子浪迹,斑衣翻做楚猿啼。

却说祝公与雪娥蜜斯,闻知红须被擒,二人号天哭地,赶紧着人出去探听动静。说一些刑也未曾受,只是明早就要起解上北京。祝公顿足道:“这却如那边?他能救我,我不能救他。真是枉为人一世。”说罢痛哭。雪娥蜜斯也哭道:“我们若非他救时,本日不知死在何地。焉可坐视不睬?我与公公宁肯拼着性命,赶上前随他进京,看他是怎的结局。如有可救则救,若无可救时,也还能够备他后事。”祝公道:“有理。只是你是个女子,怎的出得门?你且住在其间,只待我自去罢。”雪娥道:“公公大哥,路途中那个奉侍。媳妇虽是女人,定要同公公去。”

柔肠满注相思意,久为痴情妾自迷。

过了一月,邹公欲别他启程去寻女儿。祝琪生泣道:“这是小婿之事,不必岳父操心。小婿岂恋着一官,忘怀本身苦衷?并且老父老母不知下落何地,小婿竟做了名教负罪人,恨不马上欲死。但因初到任不能出去,待看机遇谋个外差,凭他在哪个地点,也少不得要访出来。再不然,宁肯挂冠与岳父同死得门路,决不肯做那不孝之子、薄幸之人也。岳父且耐烦坐待,与小婿同业,有何不成?”因而邹公复又住下不题。

祝公与雪娥尚未承诺,红须早已肝火冲冲地出去。只带十数小我,各藏短刀,日夜并行。到了古田县,竟进县衙,将枣核钉捉出,剁做肉泥,又将他百口非论长幼男女,高低一齐扑灭。遂领着世人出城。恰遇福建巡抚正领着大兵到闽清县去剿山贼,在此颠末,两下相遇。红须全无惧怯,领着十余人杀进阵中。手起刀落,杀人如砍瓜切菜,连续杀死官兵八九十人。刀口已卷,只以刀背乱砍。巡抚见势不好,指众官兵一齐杀上,团团围住。红须外无救兵,内无兵器,竟被擒住。巡抚怕贼党掳掠,连夜将陷车囚好,做成表章,解京献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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