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房中,便捉鸡骂狗说道:“做妇人家的,也该存三分廉耻。把别人的老公扯来自家身上留着,好不识羞!还亏你的老脸凑看些春书故事儿,普通做事。我雇你在此,要你扶养我的儿子,莫非要你勾搭我的老公?”奶娘闻声,开初骂时,还摸不着头,听到后边这两句,道:“清楚是骂我了。这话那里提及?”回言道:“大娘,彼苍白日,莫要屈骂了人。若做如许活动的,天雷打杀了我。”燕娘道:“那天雷不来管你如许事儿。现在这活动作也做去了,发恁么咒儿?”奶娘鼻涕眼泪一齐滚下,道:“哪个瞥见,叫他来对理!”燕娘道:“你还要嘴硬?这东西是飞到他书房里去的?”把帕儿、书儿袖中撒将出来,撒在楼板地上。

看官们,你道奶娘的帕儿如何忽在书房?只是以日早间寿春拿了玩耍,宫芳抱到书房,放下在那边。这日宫芳到朋友家去,不料自家有了妒妇,生出一番大祸。恰是:

但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化。

次日入城寻店,但见俱是开满的,竟然没有空房。踏来踏去,想道:梅翰林后门楼但是空的,湾入弄中不过一丈之路,不为幽僻。况豆腐店不比别店,来的不过近邻之处,开过三五日,主顾天然都来。一边计,一边已走到梅府门首。刚好姚三官担了腐篮走出来,要往街坊买腐,瞥见鲍良,问道:“鲍阿哥,本日来此,可又有鱼么?”鲍良道:“没有。因我家婆子道捉鱼买卖杀生害命,今要改业开个腐店糊口。因大街无房,想及你们府中后门,但是空的?今要认住,特来求见姚大叔,烦姚大叔在老爷面前便方便利。”姚三官道:“府中后门果是空的,老爷道不谨慎,常要招人赁住。因恐住人不好,反加不谨,是以不果。如果你来,我对老爷说了,谅是肯的。你且在石凳上坐坐,我买了豆腐就来。”

天还未明,单氏点起灯来看时,只见端端方正、秀娟秀丽的好一个孩子,欢乐无极。又见内里包着一个绣谱,固然油透,但觉彩色煌煌。鲍良道:“此必是富朱紫家女儿,因多了,故此丢弃,可将绣谱存着,今后或有相逢也未可知。”单氏解下诱谱,将血孩紧紧抱在怀里,温存一晌,那血孩竟嗤嗤地睡去了。单氏道:“替她取个名。”鲍良道:“今后招个折桂的丈夫,叫桂娥何如?”单氏道:“便是。”

到三月初二,是桂娥满月。鲍良买些酒肉财马,向五圣神前烧个福纸,又买些素面,斋敬观音。是夜,单氏睡去,见家中满屋有水,又见观音领了一个大鱼,跟着很多小鱼,到床边叮咛道:“你家抱一小龙在此,鱼儿日日来朝,今后可莫要捉它,放了它的命罢。”说完,那麈尾一挥,鱼儿都游去了。桂娥在床上撒出一泡尿来,单氏惊醒,本来是梦,就唤醒丈夫,说方才梦见如此如此。鲍良道:“这也希奇,我也方才在此做这梦儿,被你唤醒了。”单氏道:“宁信其有,莫信其无。我向来焚香拜佛,天然显应。况捉鱼的买卖,杀生害命,公然不好。现在必须改业。莫若开一豆腐店儿,腐浆水可当乳,免得日日往邻家讨乳不便。有了腐浆,再用些糕果,桂娥便可度日,我们又可糊口,这是长便之业。”鲍良道:“如此果好。明日初三是好日子,我就去城中寻一所店房,移去开张便是。只是豆腐我未曾会做,须雇一小我做方好。”单氏道:“我娘产业初是开豆腐店的,我从小晓得会做,不须雇人。”鲍良道:“如此非常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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