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菩萨蛮》

且说天启即位初年,朝里好人多,奸人少;只是一件,群情多,胜利少。不料天生出个魏忠贤来,又纠结了阿乳客氏,顺他的,起用的起用,升迁的升迁;逆他的,削夺的削夺,诛夷的诛夷。初然胆还未大,手还未辣,翅膀还未多。朝里又因山海关外边报告急,经略缺人,天启追论劾坏熊廷弼的那班不知边情好言肇事的官,特谕吏部:“冯三元、张修德、魏应嘉,扶同架空,致误封疆,升级调外;姚宗文凶险倾陷,实为祸始,撤职为民。”论起来,也还算处的轻的了。内阁六部及大小九卿集会,须将熊廷弼起用,魏忠贤也不敢拗他们,立即起那熊廷弼为兵部尚书,仍经略辽东。廷弼奋然就道,克期到京。便上一本,本上道:

漫云信史能行远,昭雪由来事事新。

樵夫别史无屈笔,侃然何逊刘知几。

樵子日存山中,量晴较雨,或亦负薪行歌。常常晴则故交相过,携酒相慰劳;雨则闭门却扫,举头看天。统统世情之厚薄,人事之得丧,仕路之起伏,非樵子之所敢知,况敢问期间之荣枯哉。然樵子颇识字,闲则取《颂天胪笔》、《酌中志略》、《寇营经略》、《甲申纪事》等书,消其光阴。或悄焉以悲,或戚焉以哀,或勃焉以怒,或抚焉以惜,竟失其喜乐之两情。久而樵之以成别史。不樵草樵木而樵书史,因负之以售于爨者。放声行歌,歌曰:

这本一进,天启不发阁票,竟听回籍,朝里也就有些迷惑了。

天启看了这本,勃然大怒。也不发票,竟批道:“屡谕不准渎扰,王心一如何又来激聒!且本内援引前代故事,悖谬不伦,好生傲慢。本当重处,姑从轻降三级,调外任用。该部晓得。”今后客氏的威权,越加赫奕。魏忠贤二三亲信,撺掇他交结了客氏,里通外连,方才朝廷大权尽在把握中了。

笛中仿佛梅花发,剪出商声片片飞。

结夏空岩曷称快,檐花溪鸟两依依。

今后今后,魏忠贤在宫里,客氏便出来几日;客氏在宫里,魏忠贤便出来几日。满朝的文武官员,要升就升,要降就降,只消通了魏忠贤,就有了客氏帮衬;或者通了客氏,就有魏忠贤主张。一个天启天子,竟是他一男一女做了。厥后害了无数忠良,生出很多难异,上天大怒,万姓遭殃,流寇狓猖,封疆失守,哪一件不是他们的贻祸。有诗为证:

臣尝读汉史,至文帝有所幸慎夫人,与皇后同席坐。中郎将袁盎,引却慎夫人坐。帝怒,夫人亦怒,盎以尊卑有序对。帝悦,以语慎夫人,为赏五十金。夫妃匹之际,宫禁之严,盎以小臣,憨直乃尔。文帝不唯容之,并且赏之,亦谓其心,主于爱君,原非有他。不如是,则人主之不对,无由上闻也。况我皇上擅天纵之圣,具尧舜之资,何有于汉文。近者科臣倪思辉、朱钦相,疏论奉圣夫人客氏,其心不过谓圣明之谕旨不成不信,祖宗之家法不成不守,宫禁之防闲不成不肃。尚不至如汉臣犯妃匹之嫌,有却坐之憨也。不料有干圣怒,罪以沽名,遽加降调。臣恐圣主有纳谏之资,佞臣进拒谏之计,则言者危,而天下亦与俱危,臣是以不能已于言也。夫言官亦何名之有,言者多,适以表我之能虑;听者直,适以表我之能容。颂大舜曰舍己从人,颂成汤曰改过不吝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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