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叔宝同众友,捱挤到这个热烈的地点,又想起李药师的话来,对伯当道:“凡事不要与人争竞,以忍耐为先。需求忍到不能忍处,才为豪杰。”王伯当与柴嗣昌,听了叔宝言语,一个个收敛形迹。只是齐国远、李如珪两个粗人,旧态复萌,以体力方刚,把些人都挨倒,挤将出来,看圆情玩耍。李如珪出高傲族,还晓得圆情。这齐国远自幼落草,惟风高放火,月黑杀人,他那边晓得甚么圆情玩耍的事?看着人圆情,大睁着两眼,连行头也不认得,对李如珪附耳道:“李贤弟,圆骨碌的东西,叫做甚么?”如珪笑戏答道:“叫做皮包铅,按八卦灾害数,灌六十四斤冷铅培养。”国远道:“三小我的力也大着呢,把脚略抬一抬,就踢那么样高。踢过圈儿,就赢一匹缎彩、一对银花,我可踢得动么?”
村在骨中踢不去,俏从胎里带将来。
汗流粉面花含露,尘染蛾眉柳带烟。
麒麟乃是毛虫长,故引千群猛兽朝。
凤翅展南山天下咸欣兆瑞
世人看了麒麟灯,过兵部衙门,跟了叔宝,奔杨越公府中而来。这些宰臣还是在于门首,搭起个过街灯楼。那百姓人家,也搭个小灯棚儿。设天子牌位,点烛焚香,如同白天。不移时已到越公门首。那灯楼挂的是一碗凤凰灯,上面牌匾四个金字:天朝仪凤。牌坊上一对金字联:
这些话不过二人附耳低言,却被那圆情的听得,捧行头下来道:“那位爷请行头?”李如珪拍齐国远肩背道:“这位爷要逢场作戏。”圆情近前道:“请老爷过论,小弟丢头,伙家张泛伏侍你白叟家。”齐国远着了忙,暗想:“我只是极力踢就罢了。”阿谁丢头的伙家,弄他技艺粗巧,使个悬腿的勾子,拿个燕衔环出海,送与后辈臁内心来。齐国远见球来,目炫狼籍,又恐怕踢不动,用尽平生力量,赶上前一脚,兀的响一声,把那球踢在彼苍云里,被风吹不见了。那圆情的见行头不见了,只得上前来,喜孜孜满面东风道:“我两小人又未曾有甚么获咎处,老爷如何讽刺,把小人的本钱都费了?”齐国远已自败兴,要脱手撒泼。李如珪见事不谐,只得来得救道:“他们这些六艺中朋友,也不知有多少见过。刚才来圆情,你也该问一声‘老爷高姓贵处那边荣任何所?’本日在京都相会,他日相逢,就是故交了。怪你两个没有道理,故把你行头踢掉了,我这里赏你罢。”就在袖里取出五两银子,赏了圆情的,拉着国远道:“和你吃酒去罢。”分开世人,齐往外去,见秦叔宝兄弟三人,从外出去,领两员家将,好好央人开路,人再不肯让路。只见纷繁的人都颠仆了,本来是齐国远、李如珪,挤将出来。叔宝瞥见道:“二位贤弟那边去?还同我们出来耍子。”却又一同裹将出去。这四小我却都是会踢球的,叔宝虽是一身技艺,圆情是最有觔节的。王伯当倒是弃隋的名公,博艺皆精,只是让柴郡马青年超脱,推他上来。柴绍道:“小弟不敢。还是诸兄内那一名上去,小弟过论。”叔宝道:“圆情虽会,未免有粗鄙之态。其间乃十目所视的去处,郡马斯文,全无渗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