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情看冷暖,人面逐凹凸。
杯浮虎魄陶熔肺腑万种风情
叔宝看看厅上风景,又瞧瞧本身身上褴褴缕缕,原怪不得这些狗才劝止。见现在坐在上面自发不像模样,又想一想:“莫非他店中的酒,只卖与富朱紫吃,不卖与贫民吃的!”又想一想:“想次些的人,都不在这厅上喝酒。”定睛一看,两带琵琶雕栏的外边,都是配房,配房内都是条桌懒凳。叔宝素位而行,浅笑道:“这是我们穷打扮的席面了。”走向东配房第一张条桌上,放下潞绸坐下。恰是:
却说叔宝进西门,已是上中午候,马市都散了,人家都开了店。新开的旅店门首,堆积的熏烧下饭,喷鼻芳香。叔宝却也是吃惯了的人,这些时熬得牙清口淡,刚才雄信庄上又未曾吃得饭,腹中饥饿,暗想道:“现在到小二家中,又要吃他的肮脏东西,不如在这店中过了午去,还了饭钱,讨了行李起家。”径进店来。那些走堂的人,见叔宝将两匹潞绸打了卷,夹在衣服底下,认了他是捕鱼鼓唱道情的,把门拦住道:“才开市的旅店,不识相,乱往里走!”叔宝把双手一分,四五小我都颠仆在地。“我买酒吃,你们如何劝止?”
小人行短终须短,正情面长到底长。
肥马轻裘意气扬,匣中长剑叶寒芒。
乞食吹竽骨相癯,一腔豪气未全除。
诗曰:
叔宝迟疑了这一会,只得把气平了,叫道:“小二哥,我的马卖了,有银子在此还你。在外边睡,我却放心不下,万有差池,不干我事。”此时王小二闻声言词热烈,想是公然卖马返来了。在门缝里张着,没有了马,毕竟有了银子,喜得笑将起来:“秦爷,我和你谈笑话儿耍子,莫非我开店的人,不知事体,如许下霜的气候,好叫你白叟家在露天里睡不成?我家媳妇往客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