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叔牙曰:“鲁兵未至,宜预止之。”乃遣仲孙湫往迎鲁庄公,告以有君。庄公知小白未死,大怒曰:“立子以长,孺子安得为君?孤不能空以全军退也。”仲孙湫回报。齐桓公曰:“鲁兵不退,何如?”鲍叔牙曰:“以兵拒之。”乃使王子成父将右军,宁越副之;东郭牙将左军,仲孙湫副之;鲍叔牙奉桓公亲将中军,雍廪为前锋。兵车共五百乘。分拨已定,东郭牙请曰:“鲁君虑吾有备,必不长驱。乾时水草便利,此驻兵之处也。若设伏以待,乘其不备,破之必矣!”鲍叔牙曰:“善。”使宁越、仲孙湫各率本部,分路埋伏。使王子成父、东郭牙从他路抄出鲁兵以后。雍廪应战诱敌。
值襄公诸儿即位,宗子曰纠,鲁女所生,次子小白,莒女所生,虽皆庶出,俱已建立,欲为立傅以教诲之。管夷吾谓鲍叔牙曰:“君生二子,异日为嗣,非纠即白。吾与尔各傅一人。若嗣立之日,相互荐举。”叔牙然其言。因而管夷吾同召忽为公子纠之傅;叔牙为公子小白之傅。襄公欲迎文姜至禚相会。叔牙谓小白曰:“君以淫闻,为国人笑,及今止之,犹可粉饰。更相来往,如水决堤,将成泛溢,子必进谏。”小白果入谏襄公曰:“鲁侯之死,啧有烦言。男女怀疑,不成不避。”襄公怒曰:“孺子何很多言!”以屦蹴之。小白趋而出。鲍叔曰:“吾闻之:‘有奇淫者,必有奇祸。’吾当与子适他国,以俟后图。”小白问:“当适何国?”鲍叔曰:“大国喜怒不常,不如适莒。莒小而近齐,小则不敢慢我,近则旦暮可归。”小白曰:“善。”乃奔莒国。襄公闻之,亦不追还。及公孙无知篡位,来召管夷吾。夷吾曰:“此辈兵已在颈,尚欲累人耶?”遂与召忽总计,以鲁为子纠之母家,乃奉纠奔鲁。鲁庄公居之于生窦,月给廪饩。
鲁庄公闻之,大喜,便欲为公子纠起兵。施伯谏曰:“齐鲁互为强弱。齐之无君,鲁之利也。请勿动,以观其变。”庄公迟疑未决。时夫人文姜因襄公被弑,自祝丘归于鲁国,日夜劝其子发兵伐齐,讨无知之罪,为其兄报仇。及闻无知受戮,齐使来迎公子纠为君,不堪之喜。主定纳纠,催促庄公启程。庄公为母命所迫,遂不听施伯之言,亲率兵车三百乘,用曹沫为大将,秦子、梁子为摆布,护送公子纠入齐。管夷吾谓鲁侯曰:“公子小白在莒,莒地比鲁为近,倘彼先入,主客分矣。乞假臣良马,先往邀之。”鲁侯曰:“甲卒多少?”管夷吾曰:“三十乘足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