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薛,董二人带林冲到客店里歇了一夜。
时遇六月气候,炎暑正热。林冲初吃棒时,倒也无事。次后两三白天,天道盛热,棒疮却发;又是个新吃棒的人,路上一步挨一步,走不动。
董超道:“小人自来未曾拜识尊颜,不知呼喊有何使令?”
薛霸道:“老董,你听我说。高太尉便叫你我死,也只得依他;莫说官人又送金子与俺。你不要多说,和你分了罢。落得做情面。今后也有顾俺处。前头有的是大松林,猛恶去处,不拣怎的与他成果了罢!”
(小事呢。性命值多少?不幸。)
张教头道:“既然恁地时,临时繇你写下,我只不把女儿嫁人便了。”
薛霸道:“好不晓事!此去沧州二千里有馀的路,你这般样走,几时获得!”林冲道:“小人在太尉府里折了些便宜,前日方才吃棒,棒疮举发。这般酷热,高低只得担待一步!”
董超道:“我扶着你走便了!”
他两个泼了这水,自换些水去外边洗了脚,清算。
那人道:“二位莫不投沧州去?”
两公人是董超,薛霸。二人领了公文,押送林冲出开封府来。只见众邻舍并林冲的丈人张教头都在府前接着,同林冲两个公人,到州桥下旅店里坐定。
且说把林冲带来使臣房里寄了监,董超、薜霸各自回家,清算行李。董超正在家里拴束包裹,只见巷口旅店里酒保来讲:“董端公,一名官人在小店中请说话。”
薛霸道:“那边信得你说!要我们心稳,须得缚一缚。”
林冲忙道:“使不得。”
话说当时太尉喝叫摆布,摆列军校拿下林冲要斩。林冲大呼委曲。太尉道:“你来节堂有何事件?见今手里拿着利刃,如何不是来杀下官?”
当时董超便和酒保迳到店中阁儿内看时,见坐着一小我,头戴顶万字头巾,身穿领皂纱背子,上面皂靴净袜,见了董超,仓猝作揖道:“端公请坐。”
孙定道:“这南衙开封府不是朝廷的?是高太尉家的!?”
董超,薛霸,又添酒来,把林冲灌的醉了,和枷倒在一边,薛霸去烧一锅百沸滚汤,提将来,倾在脚盆内,叫道:“林教头,你也洗了脚好睡。”
本日,这两个公人带林冲奔入这林子里来。董超道:“走了一五更,走不得十里路程,似此,沧州怎的获得!”
三人坐定,一面酒保筛酒。
林冲起来,晕了,吃不得,又走不动。薛霸拿了水火棍,催促解缆。董超去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,耳朵并索儿倒是麻编的,叫林冲穿。林冲看时,脚上满面都是燎浆泡,只得寻觅旧草鞋穿,那边去讨,没何如,只得把新草鞋穿上。叫店小二算过酒钱,两个公人带了林冲出店,倒是五更气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