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后的两天,何府一变态态的温馨。
何修呼吸一窒,心悬了起来。
庆俞低着头,委委曲屈地不说话了。
庆俞眼尖,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远处梅林小径上的纤细身影,小声道。
“少爷,您别说,这个和尚来头仿佛还不小,”庆俞这时候凑到他跟前,抬高声音奥秘兮兮道:“当今圣上第九子您还记得不?就是五年前遁入佛门,敕赐‘慧真禅师’的那位。”
柳姨娘一计不成,不知又和释空说了甚么。
“可不是,”庆俞将拢好的发髻用玉簪牢固,忿忿道,“老爷将那和尚安设进了颐园,还叮咛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打搅……传闻里头的吃穿用度、安插安排均是对比着皇家禅寺的规制来的。”
得,还是别折腾了。
“你若闲在府里无聊,我眼下倒有了件事让你去办。”
便也学着自家少爷,借天井的假山掩住身形,朝厅堂望去。一眼就见到了跪伏在地,装模作样叩拜佛像的柳姨娘。
那柳姨娘便探出素手,竟是要摘了脸上那面纱,但及至耳后却又想起了甚么似的,再度说了甚么。
“哦。”
……阿谁方向,与柳姨娘所住西厢所相反,倒像是……
一转头,才发明身后的小厮朴重直地瞧着释空,竟似看痴了。
释空未出声,柳姨娘身边的丫环却福了福身,低头退出了厅堂,还反身竟似要替两人合上大门。
“不知大师有何要事与我姨娘筹议,竟需得闭门谢客”何修压着怒意,一脚踹开那扇快闭合的门,把那丫环吓得一颤。
那座金身佛像天然也是何玄令的藏品之一,现在为了奉迎释空也把他从自个儿的小金库里挪了出来,像模像样地摆在桌上。佛像摆布两侧是划一的佛经,前边供着一盏精美的莲花灯,四周则是安排对称又整齐的香炉、幡、净水、花果与一些素食。
那柳姨娘一袭芙蓉祥云百花褶裙,外罩了件浅粉色雪狐裘衣,身姿款款地福了一福,转刹时便迷得那何玄令派来守园的家奴放了行。何修也不作声,揽了庆俞足尖一点,发挥轻功翻入园内。
“好的,我这就去办。”
出了门又是另一番景色,这不辰时刚到,阳光便已遣散了浓雾,将六合照得亮堂起来。可惜昨晚雪下得狠了,地上的冰霜一时半会儿溶解不了,何修畏冷,外头冰冷的氛围好似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住,是以两人只在梅林转悠了一会儿,便欲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