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半个时候。”她道。
霍飞虎揉了揉她的脑袋,行动很轻,却很暖和。
韩婉清:“……”
兼城霍府。霍飞虎瘫坐在木椅上,浑身污血。一刻不容喘气的疆场,两日两夜的不眠不休,都已将他的体能耗损殆尽。
天空中到处都是飞灰,南风将掺夹着焦油的血腥味吹向大樊兼城。赤色残阳正沿着狼山依依沉湎。
那场熊熊大火也烧了一天一夜。烧到最后,整座大领城的砖墙坍塌,“轰”地一声巨响,南辽最坚毅的城池毁于一旦,今后淹没在汗青大水当中。
那千夫长怠倦地摇了点头。
待她表情平复下来,不由得“哧”声一笑,没想到一觉睡起来仗已经打完了,害她瞎操心。
十万南辽军围攻六万樊军,漫山遍野的伏兵杀向平原,好像天崩地裂普通动乱。
鹿儿看她一眼,说:“蜜斯忘了您有伤在身。”
霍飞虎终究展开眼睛。
霍飞虎闻言低头看下餐盘,两副碗筷,一大碗白粥,一盘白馒头,两个小菜。
她勉强撑起家体坐着,抬手揉揉鼓胀的脑袋。
“对啊,都打了一天一夜了……”韩婉清看她神采骤变,又忙道:“大人稍安勿躁,大樊赢了,飞虎哥、王爷都已经安然返来……”
“我只是俄然感觉胸口疼得短长,想让军医过来瞧瞧,但人现在实在忙得很,一时半会儿又过不来,咱只好自个去了不是?”苏绚一脸严厉地说:“虎哥命你好好照顾我,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,你可要如何交代。”
“你是说,两国已经开战了……”苏绚声音有些颤抖,俄然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发急。她脑袋里不由自主地设想着霍飞虎受伤乃至战死的景象,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着,喘不过气来。
“啊?”苏绚愣神,“想、想说点甚么。”
伏尸积山,陈尸遍野,血流成河。
霍飞虎不答,还是看着她。
鹿儿抿了抿嘴,迟疑半响,最后在苏绚炙烈的目光下屈就。
“这眼罩能摘了未曾?”苏绚问道。
苏绚在另一边坐下,非常无辜地说:“方才鹿儿带我去军医那儿看了一会,我不晓得你会来。要不……一块吃点?”
“不了。”霍飞虎站起来,低头看她,“好好养伤,别乱跑。”
苏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,对这个不听话的部属的确敢怒不敢言,气得牙痒痒。
鹿儿给她系了件大衣,扶她出屋。
苏绚听鹿儿细说这两日内产生的事,除了战事,仿佛再无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