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点说中了她的情意,汉朝的婚仪繁复,一套俗仪下来不磨破你半层皮才怪。如果能够的话,她更但愿能够像当代那样,到民政局领个证、拍个照了事就好,可别又要她跪膜拜拜、左一个祈福、又一个谢恩的,人仰马翻地累个半死,还不知欢畅了谁。
门房小寺人大声宣道:“宣代王近、近婢窦氏觐见。”流利的话语在中间略微顿了一下,小寺人悄悄地在内心纠结了一下窦漪房的身份。
看这丫头眼底下淡淡地印了一圈暗影,埋没在薄薄的脂粉下几不成见,想必昨晚未曾安眠。
阳光满泻屋内,温和的金光覆盖着一对相依的恋人……
固然刘恒每天嚷着要早点把她娶进门,但“正式”的爱情糊口才方才开端,窦漪房还不想那么快就成为“人妇”呢。
邻近岁末,凌晨的代王宫中模糊透着冰寒,丝丝北风砭骨,灰蒙蒙的六合间似有薄冰覆盖。当第一缕晨光才方才透亮天涯的时候,窦漪房便起了床,坐在铜镜前由新来的女婢巧珠为她打扮。
窦漪房在本身腰间的大手上捏了一下,“你别欺负人家小女人,巧珠可没你这般奸刁爱闹。”
“诺!”跪在地上窦漪房渐渐直起家子,昂首垂眸,依礼没有直视主子的眼睛。
看来薄姬是个开通的婆婆,完整没有无谓的夸耀和虚荣。
昨日,刘恒带着她回到了代王宫,薄昭跟吕姝站在宫门前相迎,宫人数十,保护近百,比起其他诸侯贵胄,刘恒的场面可谓简朴至极。刘恒一踏入宫门,便仓促赶到母亲薄姬的宫里问安,以尽孝道。
正如当年在龙首山上她跟宫魅说的一样,她要的不是独宠,而是两人相知相守的独一。真正的爱情不是争返来的,争返来的也不是爱情!
巧珠原是织绣坊绣娘的女儿,三岁未到,父母前后病逝,薄姬怜其出身便将她收养在代王宫中,至今已有十年。刘恒见她灵巧忠纯,便又将她指给了窦漪房。
现在的窦漪房,身份还只是代王身边的贴身宫婢,虽有恩宠在身,仍然没有资格大模大样地前呼后拥,唤婢使奴。先不说如许做于礼分歧,薄姬脾气清心寡欲,不喜豪华,就连吕姝也只是简朴地带着乳娘曲氏跟近侍一人前去问安的,身为宫婢的她又何德何能比吕姝更有场面?
薄姬细细打量起这个别人丁中魅惑代王的小宫婢,边幅清丽,气质清雅,五官精美娟秀,薄施脂粉,端庄高雅,哪有半点狐媚气?如果说要勾人,说的大抵就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吧,长睫如扇,黑瞳如潭,眨动间似有波光活动,灵动可儿,让人不觉看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