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阿杏将床上的食案撤去,便有婢子来报,三老太太刘氏来看望二娘子。

钟荟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会儿,左等右等还不见大夫来,曾氏像生了根似地坐在张胡床上,好整以暇地守在她床榻边,时不时地还要“忧心忡忡”地拿绢帕擦拭擦拭她的额角,行动时袖子悄悄扫过钟荟的鼻端,袖子里约莫藏了香囊等物,一阵香风扑鼻而来,钟荟再也装不下去,打了个喷嚏,嘤嘤醒转过来,揉揉眼睛,迷迷瞪瞪地四下打量一回:“咦?我不是该在琅嬛阁罚跪的么……母亲您如何来了?”

蒲桃多么的千伶百俐,当下会心,知是他们主仆几个做的一场戏,固然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,却也怨他们不知事,娘子年幼玩心重,做下人的不知规劝着,还跟着瞎混闹如何成?

三郎姜恪的乳母杨氏在一旁说风凉话:“哟!病很多短长呀?上回我们三郎还是自个儿走道去医馆的呢!”

钟荟将季嬷嬷支去厨房领膳,对蒲桃道:“你去开箱子取个二两的银饼子来,劳烦大夫顺带去二兄院里走一遭。我分开时二兄还跪着,方才我就见他神采不好,嘴唇泛白,这会儿应当归去了,叫大夫瞧一瞧放心些,若需药石来回我便是……让阿杏带路,再叫阿枣去知会夫人一声。”该晓得的人老是会晓得的,难不成绩许你挣贤名不准我做好人?

钟荟一扫脸上的惫懒,一双眼睛亮得灼人,她等的人总算来了。

蒲桃非常讶异,二娘子一贯对这个庶兄视若无睹,不知本日在琅嬛阁产生了甚么事,倒叫二郎入了她的眼,不过讶异归讶异,她却只是应了声,取了钥匙翻开镶银紫檀木箱子,从姜明月这些年林林总总攒下的金银花锭、饼子中挑出一块,用青锻囊装了。

曾氏心下了然,眸光一闪,又略带无法地叹了口气道:“你阿兄的脾气你也是晓得的,阿娘何尝不想峻厉惩戒一二,何如……老是叫你受委曲了。”

姜悔躺在冷硬的床铺上,手脚冰冷,脊背发麻,牙关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。屋子里虽有炭盆却只要冷灰一堆,谭氏称开春府上便不再向各院供炭,姜悔晓得是被她贪墨了,却也未几言语。

蒲桃不过一时半刻便一一备齐,钟荟坐起家,用朱砂笔随便圈划了一些字句,递与蒲桃道:“装个匣子一起交给二兄,还是你亲身去一趟吧,替我带句话,此书我读不太懂,劳烦二兄得空时将圈划之处与我疏一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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