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匡深呼出一口气，才跟上千叶，道：“尊主，还是我来吧。”
千叶将药递至莹庾的唇边，俄然又道：“你真的不再见沈归？”
一把好听的嗓子软软从拱开的被子中传来，“我早醒了，在你陪大鹦鹉一起玩耍的时候就醒了，不过看你东风对劲，以是没美意义打搅你罢了。”
他低下头看着泡在水牢污水中已经没了声气的阿谁女人，随后伸脱手探了探她的鼻息。这本来是预感当中的结局，但胸口那种沉闷之感却挥之不去。他伸手解开玄色连帽披风的带子，披风滑落的同时，他快如鬼怪斩断了将莹庾锁住的水牢铁链，沉重的链子坠入黑漆漆的水底，收回是非不一的四声闷响。
“不必了。”千叶嘲笑一声，“只剩下半截身子罢了，轻得很啊。”
千叶说话后，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，拔开塞子倒出一枚药丸，“这是痛苦最轻的一种药，渐渐甜睡而死。”
千叶面色不善，“不想死就让开，不然本尊现在就成全你。”
莫朝云正在尽力回想方才有没有说甚么傻话，却听莫熏也坐过来问道：“你晓得她傻乐甚么？”
“我另有甚么脸孔见他，见他又该说些甚么，说我这些年不堪的遭受吗？”莹庾苦笑后伸开了嘴，咽下了千叶的药丸。
莹庾闭上眼，斯须又展开，道：“烦劳千叶大人喂我吃药吧，我手筋已断，又被绑着。”
莹庾停下来，深深喘了一口气，随后又长叹了一声。
莫熏用饭返来，就瞥见莫朝云抱着一张纸嘿嘿傻笑。
莫熏问道：“因为本日救洛羽裳的事情吗？”
无匡瞥了一眼玄色披风下那奇短的身材，恍然大悟。贰心底叹了一声，才道：“尊主带来的白瓷坛呢？”
莹庾俄然渐渐笑了笑，像是哀痛，又似欢乐，“你是千叶大人，是吗？”
“人之常情罢了。你的执念不过两个，既然不是沈归，那就是报仇了。”
局促的气窗外残星点点，夜深潮气更加浓厚起来，陈旧烛台上的蜡即将燃尽，烛台脚处废蜡堆砌，构成了一片片奇特的形状。
莹庾半晌无言，只听千叶道：“固然你已有必死的憬悟，但我还是要说，你在一日，沈归便不得自在，你也晓得本身的处境，他带着你哪也去不了，而他为了你也必将受制于人，就像现在，有人会以你为质，逼沈归为其做事……”
莫朝云咳了两声，才道：“我带返来吃的。洛羽裳还没醒，我怕她早晨醒了会饿，以是就一起带返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