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,甚么?
措置了?是让她丢了吗?
陈明坤与天子谈着话,从嘉兴前些年闹鬼的那桩案子说到南湖水藻疯长殃及池鱼,又从上一任知府官官相护、草菅性命,说到这一任知府廉洁洁直,实乃百姓之福。天子间或问上两句,话虽未几,但句句都问在关头之处。
眨眼间,过了假山,到了屋前。小丫头忙不迭施礼,然后走人。
昭阳还欲多说,却已被天子带到了后门。
咦,主子这是在体贴她吗?
她忍不住斜眼看着一旁的昭阳,心道若不是这个宫女半路拦着,她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了局。隔着堵人墙天子瞧不见她,天然也看不到她的仙颜了,那怜香惜玉之心也少了一大半。
她肚子饿,可兜里没钱,又不敢让天子给她卖,只好眼巴巴看着,不能吱声。天子从灯笼上收回目光,顺着昭阳的视野看畴昔,看看糖葫芦,再看看昭阳,这丫头竟然在舔嘴唇。
那婢女十几岁,原是陈府的家生子,第一次见到天子本来就有些严峻,当下磕磕巴巴地答复说:“有,回,回皇上,有,有有的。”
从陈府走出来没多远就到了贩子,时候还早,天气刚暗下来,夜市才方才热烈起来。老百姓们走街串巷,货郎背着竹筐、挑着木箱,嘴里呼喊声不竭。中间的街头两旁都是酒坊店铺,两三楼高,摆布两边的商店二楼支着木架子,中间牵着线,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。
世人都瞧着呢,天子也没有别的反应,陈二女人也不能发作,只好悻悻地将狮子头搁进昭阳手中那只碗里。只可惜天子如何会吃她用筷子夹过的东西呢?这顿饭吃下来,由始至终他也没看过那块狮子头一眼。
他长得与陈明坤有七八分类似,国字脸,浓眉大眼,但面上的神情就一点也不像父亲了。昭阳瞧着他笑容里多有奉承,眼神不若陈大人那般风雅利落,看来虎父无犬子这话也并非老是有事理的。
“有何不当?”天子情意已定,回身便今后门走,“时候尚早,那老佳耦约莫还没关门,早些去,早些返来。”
天子都走到门槛前了,俄然一顿,到底没忍住,看了眼天涯那轮圆圆的玉轮。
昭阳瞧着这模样,怕是陈怀贤成心将陈家二女人往天子跟前凑,但陈大人并无此意。
一顿饭吃了好半天,昭阳手都酸了,还要忍耐右边那道火辣辣的目光,真是内心苦又没法说。
赵孟言与方淮住的小院离天子的院子只隔了两道长廊,拐了个弯出来,就只剩下昭阳与那婢女跟着天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