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笑了两声,斜眼睨她:“龙手?这还是我第一次闻声有人这么描述我的手。”他没把粽子给她,只道,“虽尊卑有别,但到底另有男女之分,我再金贵,也没金贵到要让你一女人家替我做重活。”
他把金子慎重其事地放在老婆婆手中,唇角有一抹浅浅的笑意:“白叟家,交谊千斤,岂是金银能够衡量的?您二老靠这一行用饭,却不计算我们把您的技术学了去,还如此礼待我们。我出门在外,多有不便,身上除了银两也别无他物。只怕金子屈辱了两位白叟家的一片美意,还望二老包涵。”
老婆婆笑了:“本来是有亲戚住在嘉兴,那这粽子实在也不急于一时,亲戚嘛,不时走动着,哪时如果想吃,不拘让亲戚上门儿时带些就成。”
他想起了她说过的那些故事,贵妃鸡,无锡排骨,护国菜,另有龙凤喜饼……内心有些痒痒,想晓得他们现在又在说些甚么。
他瞧了瞧手里的粽子,想着她今晚也出了力,唔,那他就发发慈悲,给她几只做宵夜好了。
天子想问她在想甚么,话到嘴边又收了归去。她在想甚么,跟他有哪门子干系?只是,看上去仿佛还挺惨的,那么个麻雀似的人也仿佛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女人家,眉眼含愁。
他看着她一边笑一边清脆地答了声“得令”,然后技能陌生地开端包粽子,那粽子一个比一个丑,歪七竖八不成模样。她好不轻易手忙脚乱地把粽子凑过来,表示他能够系绳索了,他也靠近了些,一圈一圈细心缠好,最后还系了个胡蝶结。
临走时,他与昭阳再三伸谢,手里还拎着沉甸甸的粽子。都到了门口,他俄然转头把荷包里的金元宝递给老两口,老两口的神采都呆了一瞬。
那粽叶黏糊糊的,绳索也系得紧,用手拆粽子可要费些力量,还粘手。
昭阳脑袋瓜子转得缓慢,指指北边:“我们是从北方来的。”
竟然还真有这么个表姐?
那两位白叟家唏嘘地捧着金子,对着他一再伸谢。昭阳俄然说不出话来,只得跟二老道别,破天荒地安循分分跟在主子身后,来往时的路走去。
融融烛火下,四人各忙各的,影子逶迤一地,在火光里晃闲逛悠,晃闲逛悠。天子手中没停,耳边是叽叽喳喳闹腾得跟麻雀似的昭阳,如许的时候委实奇妙,竟叫他都有些失神。
天子表情不错,回陈家的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跟她说着话,都是些不着边沿的话题,问她会不会扎灯笼啦,有没有抓过树上的鸟蛋啦。昭阳见他一脸神驰的模样,死憋着没笑出来,只是内心到底不若来时轻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