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天子另有这么有童心的一面,昭阳扑哧一声笑出来:“我的祖宗哎,您如何系了个胡蝶结呐?这绳连络该如何紧如何来,您这么着,这粽子也忒轻易散架了吧!”
天子想问她在想甚么,话到嘴边又收了归去。她在想甚么,跟他有哪门子干系?只是,看上去仿佛还挺惨的,那么个麻雀似的人也仿佛变成了真真正正的女人家,眉眼含愁。
昭阳也是一下子记起来两人的身份有别,不敢再笑,咳嗽两声,再去捡两片洁净粽叶:“第一次系绳索,能系成如许还是挺好的,挺好的……”
这么痒了好一会儿,天子到底是没忍住,起家又往灶房走。他在门口站定了,定睛瞧着内里的场景。
表姐大她八岁,她五岁之前还常与表姐在一处玩耍,厥后表姐嫁来了嘉兴的盐商世家,当时候定国公府还风景着,表姐不是攀附,是实实在在的下嫁。只可惜厥后定国公府没了,一夕之间百口长幼都被放逐淮北,若不是表姐嫁得远,被人忘得一干二净,恐怕少不了受连累。
天子咬了一口,那粽子肉香浓烈,软糯适口,酱肉的香气在唇齿间伸展开来,泛着暗香的糯米为伴,真真是滋味极好。也不知是因为包这粽子的过程他亲身参与了,还是别的甚么,他竟感觉这颗粽子比之十来年前贰心心念念的那一颗还要甘旨。
老婆婆笑了:“本来是有亲戚住在嘉兴,那这粽子实在也不急于一时,亲戚嘛,不时走动着,哪时如果想吃,不拘让亲戚上门儿时带些就成。”
她的眼神飘忽不定,俄然瞧见天子手里那一大包粽子,忙上前道:“公子,让小的来拎粽子吧?没得累着您的龙手。”
“这可不成。”昭阳点头,“那亲戚是我表姐,十来年前就嫁来嘉兴了,我们家门槛低,那家倒是高门大户,哪有出嫁女往我们小门小户跑的理?我只盼着她日子过得不错,没受人欺负就好了。”
他瞧了瞧手里的粽子,想着她今晚也出了力,唔,那他就发发慈悲,给她几只做宵夜好了。
天子的眼神可不如何信她,只似笑非笑问她:“你那嫁入高门大户的表姐是如何回事?肺腑之言?没有半句虚言?”
那丫头说甚么了,逗得两位白叟家哈哈大笑?
昭阳脑袋瓜子转得缓慢,指指北边:“我们是从北方来的。”
她竟然也敢大着胆量不起家施礼,只坐在小板凳上举着粽子跟他显摆:“公子你看,我多无能呐,头一回包粽子就这么心灵手巧地胜利了,您看看,是不是很敬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