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,抗旨?这顶大帽子扣下来,任是谁也要被吓坏了。
他的嘴唇有些发白,脸颊浮起两朵太不普通的红晕,汗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掉。昭阳笑不出来,一把将他的手搭在本身肩上,扶着他往床边走:“主子您撑着些,小的这就去找人,小的,小的让赵大人方统领都过来,还,另有城里的大夫,小的替您都给请来……”
她语无伦次地说着,娇小的身躯却又接受不起天子的重量,走得踉踉跄跄,都快哭出来了。她是觉得天子染了甚么急症,要不就是那陈二女人在白糖糕里下了毒,药,不然天子如何会这副模样?
天子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,声色如常地说:“你的清誉到底如何,与朕没有半点干系。但你深夜拜访,穿成这幅模样,又是投怀送抱,又是千娇百媚的,到底朕的宫女有没有欺侮你、诽谤你,你心中该当最稀有。”
她自发得这忠心表得很好了,可天子倒是心都凉了半截。他听出来了,她可没有半点留在宫中的动机,她只想熬到二十五岁放出宫去过日子,压根没往侍寝这上头想过一分一毫。
陈二女人仗着身份与这宫女分歧,竟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峙起来,昭阳斥责她与陆沂南有私交,她就挖苦昭阳一心攀附天子,想飞上枝头当主子。
昭阳气得又要辩驳,却被天子不紧不慢的一个抬手给禁止了。她心有不甘,但主子有命,不得不从,便忍气吞声地站在他身后,没有强出头。
第三十三章
天子只对着陈二女人说了两个字:“出去。”
但这里不是宫中,昭阳也不是后宫妃嫔。
昭阳护短的模样像是只小老虎,张牙舞爪的,没得惹人发笑。天子本来都冲要那陈二女人生机的,被她这么一打岔,仿佛火气也消了很多。
如果爹爹晓得她有了身孕,恐怕会直接动用家法打死她。年老是软骨头,靠不住,底子不能希冀他出面禁止爹爹。姐夫呢,姐夫是文弱墨客,底子没有拳脚工夫,那里拦得住爹爹?
可身子确切难受,天子几近能发觉到衣衫之下那处鼓鼓囊囊的存在。他满头是汗,心神都有些混乱,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顿了顿,抬头望着离他很近很近的人,轻声问了句:“昭阳,如果朕要你这辈子留在宫里服侍,你可情愿?”
陈二女人还道是他信了昭阳的话,忙泪水涟涟地跪了下来,哀哀地求他:“皇上,您可要替民女做主。民女自知不是宫中之人,身份没有在您跟前服侍着的女人高贵,可民女也是爹妈生的,自小受着《女规》《女则》的教诲。女人家的清誉怎可随便诽谤?昭阳女人如许欺侮人,民女,民女真是没脸活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