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正值豆蔻,斜梳着飞仙髻,戴着只素素的金步摇,因要出门儿,穿得也极其简朴,上着月白绣花小袄子,下着杏色绣花锦裙。虽说穿得素,但女人家就是素颜也水灵灵的,何况她还是顾家人,那面貌都是一等一的好。
长公主听他话里话外把赵孟言损了个遍,没那么气了,瞪了赵孟言一眼就上了一旁的辇车,叫往太庙去了。
澜春的手掌被匕首生生刺穿,痛得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落。但她没哭出声,反倒惶恐地指着天子的胸口:“二哥,你受伤了!”
“来人――”他欲把禁军统领方淮叫出去,却被天子沉声喝止住。
赵孟言感觉本身特无辜:“皇上得明察秋毫啊,臣起晚了,早膳未用就急仓促赶来随驾,这点零嘴儿是臣今儿一天的命根子。长公主非要讨,不是臣小家子气,实在是……”
太庙内供奉着大兴皇室的列祖列宗,大兴建国已有二百七十余年,从高祖到先帝统共历经十三任帝王,有兴有衰,一起至今。
贰心头千回百转,斯须,有了定夺:“澜春,只能委曲你先忍着痛,把手藏在衣袖里,不要让人看出非常。”
“二哥!”她尖叫一声,下认识地伸手推开的天子。
话音刚落,他噗地吐出一口乌血,脖子一歪没动静了。
恭亲王被他的话惊得一怔,随即才回过神来去探鼻息,发明人已经没气了。他又伸手捏开那人下巴,面色一沉:“是死士!”
恭亲王心头一凛,几近是顷刻间明白了天子的话――不成说的并非是这行刺之事,又或是他假装受了重伤,而是那寺人口口声声说着他违背先帝遗诏,篡夺皇位。
齿缝里藏着的□□已被他咬破,药性极强,才刚吞下就死了。
天子想笑,但长公主白净的小脸已然涨得通红,他夙来宠这个妹子,当下也不好真的笑出来了,只能勉强绷起脸,看了眼那只油纸包:“这是甚么吃法?朕只传闻过走街要饭的叫花子才顺手拿着些破布口袋装吃的,赵侍郎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官,如何现在倒跟叫花子学起来了?”
能来太庙祭祖的,除了天子独一留在京中的手足恭亲王、胞妹澜春、皇后,另有他的一儿一女。皇子是皇后所出,现年九岁。公主是舒嫔所出,因舒嫔的身份没法参与祭祖大典,遂由皇后代为照看。
“花生酥,水晶软糖,怪味核桃,五香腰果……”他如数家珍。
太庙与宫城中的大殿并无太大辨别,一样的朱墙青瓦,一样的青石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