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力量不敷，堪堪将天子推得后退两步，而那司礼监的宦官竟是要行刺天子，锋利的匕首恰是照着天子心窝子去的。她这么伸手一推，刚好推在天子胸前，而那匕首也扎进了她的手背，鲜血横流。
天子那里是在怒斥长公主呢，清楚是在嘲笑他。
他看了长公主一眼，正色训戒：“澜春，女人家就得有女人家的模样，学这等丢人玩意儿吃叫花饭，你也不嫌寒伧，还美意义上赶着去讨！”
“是甚么？”
长公主听他话里话外把赵孟言损了个遍，没那么气了，瞪了赵孟言一眼就上了一旁的辇车，叫往太庙去了。
天子三叩首后，那寺人就自发上来搀扶他起家。澜春在他身后，堪堪昂首筹办起家，就瞥见那寺人伸手的同时，天青色的素纱袖口忽地飞出一道寒光。
古刹极高，朱红的抱柱已有些班驳，十三个帝王灵位寥寂地鹄立在庙中，唯有缕缕青烟为伴。
能来太庙祭祖的，除了天子独一留在京中的手足恭亲王、胞妹澜春、皇后，另有他的一儿一女。皇子是皇后所出，现年九岁。公主是舒嫔所出，因舒嫔的身份没法参与祭祖大典，遂由皇后代为照看。
随行太庙的主子立在道旁，天子从那宫女手里拿过糕饼盘子，往赵孟言怀里一塞。
天子自打十二岁册封太子以后，每年都会来这里祭祖。
他侧头从那油纸包里拈了颗怪味核桃扔嘴里，没两下眉毛就扬了起来。
恭亲王急道：“皇上不成――”
天子本来都筹办上辇了，闻言一顿：“咸的？”
“二哥！”她尖叫一声，下认识地伸手推开的天子。
除非他活腻味了。
太庙不是谁都能进的，禁军在外，礼官在外，就连德安都守在殿外。现在庙里便只剩下天子、恭亲王和澜春长公主，以及这卖力焚香的寺人。
赵孟言感觉本身特无辜：“皇上得明察秋毫啊，臣起晚了，早膳未用就急仓促赶来随驾，这点零嘴儿是臣今儿一天的命根子。长公主非要讨，不是臣小家子气，实在是……”
他将油纸包塞进袖口，又对着胸前的重伤用力按了按。
“朕爱吃咸，你爱吃甜，恰好，我们换一换。”
他总不能对天子说：“皇上，您刚才不还说这是叫花子吃的吗，这会儿不是打自个儿脸吗？”
太庙与宫城中的大殿并无太大辨别，一样的朱墙青瓦，一样的青石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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