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盐务打今儿起,就要与淮北的四弟毫无干系了。
总之,南行就要结束了,她终究就将近摆脱了。摆脱之前还能上一次画船,尝尝江南驰名的船菜,她内心可别提多欢畅了。
他查了好久,嘉兴的这一名崔大人是与淮北联络最为紧密的,江南一带的盐务都会汇报到此处,由这崔傅升同一传书汇报给淮北王。现在拿下这条线索,剩下的统统好办。
她看着天子萧索的身影,回声回屋,可躺下以后却老是难以入眠。她只要转过甚去,便能瞥见外间的烛光将天子的影子拉长再拉长,最后投射在她的门上。他偶尔会翻页,身影微微闲逛着,明显悄无声气,却总能叫她屏住呼吸。
那崔傅升提及此事也是长叹短叹,说他一个小小运盐使做不了这很多主,虽说舒大人已死,但当初很多端方是他立下的,这江南地区现在的盐务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良的。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,老泪纵横:“下官早就盼着能迎来新的御史大人,现在江南的盐务弄得民不聊生,朝廷的税收也总交不上,只盼您能带领盐运司世人重整盐政,下官定当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!”
哪晓得就连这最后之行也不轻松,糟苦衷一件接一件,她还差点弄得连小命都没了。
按理说这市道上的盐只能由盐运司供应,统统有关盐的买卖都归朝廷统领,可这几日天子在嘉兴的市场上却密查到很多□□。不止是嘉兴,全部江南地区都私盐众多,朝廷的官盐虽说邃密、质量高,但代价却被抬到了普通盐价的五倍不足。百姓吃不起盐,而市道上又出现出各家私盐商贩,那些盐虽说不敷邃密,粗糙多砂石,但代价却比官盐低了很多。
这些日子她食不下咽,总感觉精力恹恹的。德安把她拉到后院里去,高低打量着:“那日你和主子早出晚归了一趟,咱家瞧着似有甚么事产生了,你说说看,到底为甚么变成眼下这模样?”
他瞧瞧方淮,又瞧瞧赵孟言,最后还是感觉正中的天子看起来比较有严肃,确认了中间这位才是御史大人,忙命人去掺茶倒水,还不忘问一句:“大人是第一返来嘉兴巡查盐务吧?以来往的都是舒大人,下官与他比较熟谙,本日初度见面,多有获咎,还望大人海蒙。”
天子使了个眼色,说时迟当时快,只见身侧的方淮纵身一跃,一把抓住了那只鸽子重新落在盐运司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