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动静太大,崔傅升大惊失容,竟不知这报酬何去而又反。这时候天子也从墙上跳了下来,接过方淮手里的纸条,翻开一看,上面写着两行小字:天子欲指派户部侍郎张中阳来嘉兴接办盐运司,盼王爷早做筹算。署名是崔傅升。
内心稀有了,天子直接带人找上了盐运司的大门。
有的事情真的说忘在脑后就能忘在脑后吗?
眼下这模样?她有些不解,摸摸本身的脸:“大总管,我如何了?我好端端的,甚么事都没有啊!”
淮北二字一出口,那崔傅升面色骤变,忙说:“下官不敢欺瞒大人,此事怎会与淮北的四王爷扯上干系?下官是受三王爷指派而来,此事千真万确!”
所谓巡盐御史,是朝廷每年调派去处所上督查盐运司盐政的官员,职位在运盐使之上,乃天子钦点的大臣。
可这一带的盐运司官员就跟一群吃干饭的傻子似的,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做实事。官盐代价如此高,百姓吃不起,天然也不会买,便转而去做那私盐买卖。可这运盐使视若无睹,朝廷的官盐无人问津,这盐务上税收天然就大打扣头。
那崔傅升见他神情不耐,连连承诺,又战战兢兢说了会子话,最后将三人送走了。
那盐运司的运盐使不认得天子,大老远就在呵叱,问那个敢擅闯盐运司,天子把腰牌拿出来往他面前一扔,那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:巡盐御史。
哪晓得就连这最后之行也不轻松,糟苦衷一件接一件,她还差点弄得连小命都没了。
她看着天子萧索的身影,回声回屋,可躺下以后却老是难以入眠。她只要转过甚去,便能瞥见外间的烛光将天子的影子拉长再拉长,最后投射在她的门上。他偶尔会翻页,身影微微闲逛着,明显悄无声气,却总能叫她屏住呼吸。
天子不耐烦与他拉扯这很多,既然看清楚了盐务近况,当务之急是撤换掉一批不作为的官员,重新制定朝廷派下来的巡盐御史。他清清楚楚地传达了朝廷旨意,说半月以内宫里就会派来新的官员接办此事,常驻嘉兴,要崔傅升好好共同。他还说了个名字:“户部侍郎张中阳。”
他渐渐地垂动手去,安静地盯着面如菜色的崔傅升:“王爷?不知运盐使称呼的王爷,是当今哪一名王爷?”
这几日天子俄然忙了起来,总在方淮与赵孟言的伴随下早出晚归,太傅的忌辰过了,一桩大事已了,剩下的便是盐政之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