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点头,终究踏出了高高的门槛,看着天涯最后一道霞光:“朕在这养心殿待得太久,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了。下月初三是太傅的忌辰,这么多年朕一向未能亲身去看望他,想来也是朕这做门生的太薄情。方淮,你知会一下孟言和外务府,筹办筹办,朕要下江南走一趟。”
德安还是对峙要她先试吃一遍这食盒里的吃食,然后天子才气吃。她就连吃个糕饼都心不在焉,不断思考方才澜春长公主的话。
哪晓得不过三两日工夫,乾清宫俄然传旨到了司膳司,天子有令,命司膳司典膳昭阳随行下江南。
流云说完就等昭阳的反应,可昭阳老半天没吭声,她推了推昭阳:“你如何不说话呀?”
昭阳揣摩不透,天子他看起来身材安康、毫无非常,为何称病,又为何听任流言四起呢?
舒庆元是舒嫔的父亲,任江南节度使,卖力江南一带盐务相做事件。国库一年所入十之七八来源于盐务,可江南私盐众多,对国库有不小影响,天子一心想整治私盐众多的民风,但这么多年来派了无数官员去江南,乱子倒是出了很多,可效果甚微。
方淮道:“皇上一声令下,臣马上带人前去湘云殿调查此事相干人证物证,将那宫女菡萏带走。”
第九章
那宫女一面与太庙里的寺人讨论,一面往宫外递“家书”,打着舒嫔的灯号,外务府的人也不好拦着。
天子在霞光里站了好久,才一起走到大殿门口,推开了养心殿闭合好几日的大门。殿内的暗淡顷刻间被漫天霞光遣散,他顿了顿,对方淮轻声道:“舒嫔那边朕就不去了,明日朕会拟旨让她去元山寺祈福,此来路途遥遥,舒嫔身子不好,就不消返来了。”
内里寒月高照,屋内的流云与昭阳头挨头睡在一处,抬高了嗓音:“我明天听人说,皇上的病来得有古怪。”
刺杀一事有停顿了,那寺人卖力太庙香火供奉,常日不得私离太庙,更没法与宫别通报动静。方淮把锋芒集合在他这几个月以来都与谁打仗过,果不其然发明了苗头。奕柔公主生母舒嫔的亲信宫女三番两次趁夜去往太庙,有一次被熟谙的宫女遇见,她称本身本家的表哥在太庙当差,抽不开身,她是去递家书的。
昭阳很殷勤地替天子翻开食盒盖子,澜春凑过来一看,惊道:“咦,这不是那日赵侍郎……”她恍然大悟,睁大了眼睛瞧着昭阳,“这些东西是你做的呀?”
哪晓得澜春蓦地笑起来,侧头望着天子:“二哥,本来她就是你的拯救仇人啊!若不是她那包――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