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及油纸包,那丫头不是也随行来了吗?

“江南女子就不必了,还是让朕替你物色个管束嬷嬷吧,教教你在出嫁前如何做个循规蹈矩、脑筋清楚的长公主。”

昭阳掐动手心,指甲都快陷进肉里,总算憋出了半点眼泪星子:“奴婢一介小小典膳,皇上出行原没有奴婢随行的份,奴婢也从没希冀能随圣驾下江南。可皇上偏生点了奴婢的名,奴婢何德何能,跟着两个年长功高的姑姑到了这船上。姑姑们是品级高高的女官,服侍皇上的炊事轮不到奴婢,奴婢这可不但要烧火拨碳的份?”

昭阳垂着眼,端着木托进了天子的屋,低眉扎眼地请了个安,把木托放在天子面前的檀木圆桌上,翻开那白瓷碗的盖子。

好端端在司膳司待着,天子非要指名点姓叫她随行。她战战兢兢地来了,却又仿佛压根儿没她甚么事。他是九五之尊,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,要来的人也能够抛到九霄云外。

她伸手替他往白玉碗里舀汤,顺带着捞起几块豆腐:“皇上,这珍珠翡翠白玉汤固然平淡了些,但这用料都别有讲究。像这豆腐就不但是普浅显通的豆腐,里边儿包了香菇鸡肉馅,吃起来很鲜。”

日子就这么过下去,昭阳闷在船上整整四日,成日面对刘姑姑的臭脸。

天子下江南是微服私访,随行有暗卫百人,方淮与赵孟言随驾。

她也是人,不是牲口,他把定国公府满门放逐,留下她一人在这都城,整整十年,她从怨变成不怨。可现在他认不得她了,却恰好又来招惹她,刘姑姑没说错,她果然像那太明湖里的鱼。

昭阳看了眼一脸鼻子不是鼻子、眼睛不是眼睛的两位姑姑,又慢吞吞开口道:“有两位姑姑做的好东西,皇上如何会要我一个小小典膳做吃食?”

刘姑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。本来此次出行就是尚食局自个儿挑人,她仗着资格老,好不轻易争来这光荣。她们三人里只要昭阳是德安来司膳司指名点姓要的人,一开端她也有些张望的态度,但这都三日了,天子压根儿不记得有这么小我。

澜春神采骤变,傻了眼。

昭阳咂出味儿来,这可不就是晕船吗?说得那么一波三折,晦涩难懂。她看着天子尖尖的下巴,眼睛下那圈淡淡的青影儿,看模样是晕得挺短长,难怪这几日顾不上她。她是个漂亮的女人,这么想着,俄然一下子就不气了。你想想,天子本身都顾不上来,难不成还能顾得上她?这才刚好了些,就立马想起她来,也真是叫人怪打动的。

Tip:拒接垃圾,只做精品。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。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