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边疆待了两月,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,处于军中营帐的秦琼和池仲远再次得了来自京都的圣命――东南本地水匪为患,责令忠勇侯池仲远马上出发前去翼州,练习水军,以供剿匪之用。
那御极天下的君主半晌后再次开口,“都筹办好了?”
宁青面色难堪的一再推拒,态度特别果断,吴明成倒是不恼,只是看着宁青的目光却不免猜疑了些,只感觉这个身材矮小的宁大夫说不出来的古怪,大师都是男人,住一起又何妨?
“既如此,池仲远……”
池仲远敛下眸子,双手抱拳,“是。”
甘州城城门再次翻开,池仲远也将本日赶回翼州,临走前吴明成前来汇报,称军中另有少数将士风寒未愈,为防回城途中疫病再犯,想将想出治愈风寒良方的宁大夫一起带往翼州。
吴明成见他面色蜡黄,身子孱羸肥大的好似风一刮就倒,也忍不住道:“柴房潮湿,且屋顶坍塌了一角,倒是分歧适人居住。且宁大夫有病在身,那处更是不能久待,不如就住这里,虽说是多人混居,到底便利些,夜里有个不适,也有人帮手看顾。”
“臣在。”
除夕这一晚的夜色,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,倾洒在桃溪谷的血,也像是化不开的胭脂,那鲜血将地盘染成一块块暗红,配着带哨的北风,死者生前最后一声哀嚎,以及山岳影壁反对返来的惨痛锋利反响,竟是让一众精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池仲远推开半开房门出来,就见房间中惨死着一个头发斑白的嬷嬷,一刀封喉,地上流着一滩鲜血,她浑浊的眸子看着打扮台的位置,死不瞑目。
后院里一片沉寂,究竟本也该如此。桃溪谷颛孙氏庆贺除夕的民风还因循着旧制,要在除夕当晚祭拜祖宗,这时候但凡是家中儿孙,理应都调集在家庙前。
吴明成几人回声拜别,池仲远在原地顿了半晌,也迈步朝不远处的院子走去。
桃溪谷三百八十九条性命,在短短一个时候内被全数搏斗,池仲远双眸冰冷的看着面前一幕幕殛毙,面上没有涓滴异色,双掌却都握成了拳。忽而耳边传来声响,“去后边看看环境。”
池仲远用一块锦帕擦拭动手中利剑,对此事并不觉得意,然却鬼使神差的,在知州递过来那张药方时,接到手中看了一眼。
天上闷雷轰响,目睹是要下雨,吴明成看过环境后,就眉头微蹙的和池仲远回报,“将军,看天气降雨到后日方歇,明天怕是赶不成路。”又道:“军中弟子暂需涵养,不如就在此地歇息一如如何?距此十多里外有一荒山道观,倒是正合适落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