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若说了委曲,爹当真会帮我做主?”谢璇抬头,目含思疑。
谢池中间一道十数丈宽的长堤取名谢堤,两侧柳荫覆地,参不对落的掩着很多精美的屋舍院落,内里或是吟诗作画、或是焚香喝茶、或是选了四海中负有盛名的技术,就着湖光水色、柳风鸟鸣,实为风雅舒畅之极。
“玉玠本日拜我为师学习书法,趁便想看看你。上回那一堆礼品也是玉玠送的,你该感谢他。”谢缜叮咛完了,走到书架边上找书。
谢璇和谢珺姐妹俩牵动手,各自带了两个贴身丫环,直奔香舍而去。
“怕是韩兄不会同意吧?”谢缜的目光还在书架上流连。
她用心摔碎了玉珏,退掉了婚事,是铁了心不肯意再跟他有干系吧?但是他如何舍得?宿世亏欠她那么多,原筹算此生倾尽尽力的保护她,再也不阔别都城、留她一人。可她却已悲观,连多跟他说句话都不肯。
谢璇没听清他说甚么,也不太明白这一下感喟的意味,瞪着眼睛的时候,谢缜已经起家,牵着她的手往书房走。宿世此生都不如何跟谢缜靠近,谢璇生硬着胳膊,很想摆脱甩开,到底是忍住了——她和谢澹毕竟还要在这恒国公府度日,谢缜对孩子有几分父女之情也是难说,若冒然惹得他不快,反而是自断后路。
韩玠的猜想获得证明,只感觉一颗心渐渐的往下沉。
“侄儿已经考虑了这些,他们争斗是他们的事,我只忠苦衷君,何惧其他?”
——心机却还在谢璇身上盘桓,瞥见她眼中深深的惊奇和思考,仿佛感觉他不该去青衣卫似的。世家后辈去青衣卫中本来不是甚么希奇的事情,她如许小的年纪更不会晓得朝堂上的纷繁庞大,又何必对此惊奇?
“侄儿记取了。”
这处所紧邻着皇城,平常百姓不得进入,每月文社时由长公主主持着,都城中高门贵户的令媛公子们云集,宝马雕车在水边迤逦蜿蜒,身着丽服的女人们和锦衣玉服的公子们三三两两的走上长堤,兴旺而都丽。
谢璇便道:“我还觉得爹内心只疼姐姐和泽儿,不疼我和澹儿呢。”语气里到底难掩怨意。实在何止是觉得,宿世谢缜被罗氏母女哄得胡涂,对她和谢澹花的心机实在是有限,现在嘴上说得天花乱坠,做出来的事情会不会背道而驰,那还真是两说。
谢璇撇了撇嘴,她当然不想跟他说话。
“嗯?”谢璇惊奇的摸了摸额头,没发明甚么东西,不由看向韩玠。韩玠就势在她额头悄悄一擦,低声笑道:“本来是粘了东西,璇璇如何像躲着我似的?话都不肯多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