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书彦扬手道:“放心,酒给你留着。”
高挑俊美的华服男人懒懒的依在门边,带几丝酒意的端倪秋色环绕,朝高德兴一笑道:“高帅是真不记得我了。”
杜书彦将酒樽递给萧远,品着醇香的好酒,赞到:“潘家楼公然构思精美,难怪王家堂这几年落了下风。”
杜书彦看到萧远这身打扮的时候,心中方叹人间竟得如此风骚,嘴里却讽刺道:“可惜了这身衣服。”
这一瞥不打紧,高德兴骨头都酥去了大半。
“燕然看甚么呢?但是被仙子勾去了灵魂?”
高德兴对劲洋洋的说:“美人何必心烦,不过冻死几个差兵杂役,哪次兵戈不死个万儿八千的,莫非朝廷还为着这几条贱命和我过不去?我扣些军资粮饷又如何?嘿嘿,还不是留着给美人儿你花用。”
“公子息怒,”云墨见杜书彦这般打趣,也笑道,“ 那许泽固然官小人微,掌管的倒是马递铺,从他处过手的东西,枢密院应有存档,定能查出端倪。”
杜书彦刚正色道:“也难怪有人要将许泽的身份混合。烧毁枢府库的文书太冒险,但既然皇上都晓得了,难说这会不会有个临时代班的府兵烤个馒头趁便烧点檀卷啥的。”
高德兴忽想起那日李副将是提过这么在梅园之事,三全观后是他每进京必去的风月场合,便不起疑,只是想不起这等美人是哪次风骚欢愉时见过,急得百爪挠心,干笑道:“怎会怎会,只是我常放边疆之地,不敢盼望美人惦记。”
楼下俄然一阵鼓噪,在喝彩声中,潘老板已启开了第一批酒坛,乃是汾酒,四张大条桌上放满了酒樽,几名谙练的沽酒女将酒分入樽中,又有堂倌捧着盘子一一往前排高朋桌上送去。但是雅间都在2、三楼上,如要走楼梯,不免会颠末拥堵的堂桌,早被伸长了脖子看热烈的浅显客人抢了去,那里还到得了楼上?萧远正要哀叹无酒可喝,只见面对院内的屋檐角各滚下一条红绸带,身穿金银色飞天服饰的杂耍女子顺带而下,轻巧的落在彩台四边,各捧起一个檀木小托盘,一拧身,借着檐上火伴收绸之力,如飞燕踏月,两三步踏至二层窗前,恭敬的将盘中酒樽献上。云墨接了一看,竟连一滴酒水都没有洒在盘中,可见工夫之深。各雅间高朋都击掌称妙,赏钱天然也出得风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