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恺点头,“不去。我信赖严大人的朴重。但是袁尚书……他却有本身的私心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算了,不提也罢。”
之恺心头恼火,“该死!咎由自取!”
是下旨捉人的天子、太子,还是被拘在监察院的袁光正?
严富令看出他的打量,笑道:“殿下不必惭愧,老臣统统都好,并未曾受过廷杖之辱。想来将来即便科罪,也最多撤职放逐,不会有性命之虞。”
他急不成耐的回京,恰是急于要弄清楚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,可总算返来了,他却又游移了。
“即便家国江山落入别人之手,殿下也不在乎么?”
他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,不由有些接不上气来,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剧咳。
严富令无法的笑笑,“不过话说返来,袁尚书到底有驸马的身份在,长公主总会有体例的。”
严富令听他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通,却并不真正作答,便知他到底心存避讳,干脆把心一横,直言道:“永定侯现在在边疆暗中勾搭西羌,对内又伸手搅乱朝政,如此罪过昭昭,又岂止是教子无方?”他语重心长,“殿下,谭氏不成不诛,不然――必定祸国殃民,贻害无穷。”
之恺鼻尖微酸,上前一步正要说话,眼角余光猛扫见角落里半蹲着一人,之恺侧目瞥去,一下子便怔住了。
他还想说点甚么,这时严逸却排闼出去,道:“爹爹,牢头催得紧,在外头一向嚷着说时候到了。”
之恺听不下去,“砰”的一拳重重砸向草席――
动机一转,贰心中已有判定,手中缰绳一收,掉转马头去了大牢。
严逸只瞟了他一眼,便敛了目光,再也不肯号召他,冷静的走到严富令面前,托着药碗一点一点的喂父亲喝药。
严富令话既说开,更加懒得顾忌了。
之恺有些无所遁形……
之恺沉吟片刻,扭过半个身子来看他。
之恺只是点头,顺手在褴褛的草席边上拔下一根稻草,在指腹间几次的搓来搓去……
大牢里阴冷潮湿,氛围中也满盈着发霉的味道。之恺出去未几会儿,便感觉刺鼻难忍,呼吸困难。想这严富令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,乍然进到如许的窘境,必定也是极其难捱的。
严富令言语中掩不住的焦炙,决然抢白道:“皇上如本春秋鼎盛,自是看得住一时,那以后呢,太子总得独当一面!”他迟疑半晌,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:“殿下平日收敛锋芒,不问世事。老臣虽鄙人,却也能观出唯有殿下方可承皇上当年之派头,退可辅弼东宫,进――可取而代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