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夫人发话,黄茂就开端喊冤,“主子冤枉。夫人明鉴,主子们就是长了几个脑袋也不敢在府里肇事儿。主子几个是去外厨房领早餐,因大玲子给我们的馒头粗黑,米粥更是清汤寡水见不到几粒米,忍不住扣问了一下,谁知大玲子恼羞成怒,呵叱主子说:爱吃不吃,不吃就滚。还抡起门栓追打我们,当时就把我的脑袋翻开了花。”黄茂指着本身的脑袋给夫人看,“您瞧瞧,血都糊住眼了。另有那友贵家的返来非论青红皂白挠了我个满脸花,肉皮儿都挠烂了。”
翟姨娘复又向夫人一拜,“夫人,奴家方才在内里也听到只言片语,听黄茂说,启事是外厨房的早餐,这丫头将黑面馒头和见不着米粒的粥当作早餐分给他们几个,这才起了胶葛。奴家倒是感觉,几个主子辩论打斗不算甚么大事儿,但是外厨房剥削油水的事儿可要好好查一查。一来府里早就有规定,一应的饭食都有定量,如何就敢以次充好,偷工减料呢?二来,如果传了出去,说我们御史府苛待下人,连饭食都不管饱,岂不是有损老爷的清誉。老爷指责下来是小,如果让我们老爷丢了颜面那才是天大的事儿。”
“哎呦,老天爷!”翟姨娘手抚胸口,一脸惊诧,“这丫头我记得,不是上回伤了二蜜斯的阿谁云湘吗?想起来奴家就心口疼,二蜜斯那么金贵的人,玉雕出来的一样,如何就让这下作主子给伤到了,也不晓得有没有落下甚么弊端。年纪悄悄的,偶然候啊,落下点儿隐疾是一时看不出来的,将来显出来就要享福了。也就是夫人宅心仁厚,依着奴家,早就把这肇事的丫头打死了,如何还留着她这个祸害。”
马管家诚惶诚恐地蒲伏在地上,“老奴该死,都是老奴没有束缚好底下的人,但凭夫人措置。”
花厅里上首的红木嵌螺扶手椅上端坐一人,四十岁高低的年纪,头上带着金累丝翠玉蝉押发,赤金镶红珊瑚耳坠,身上一件宝蓝织银丝折枝牡丹褙子,上面是月红色掐金马面裙,一身的雍容华贵,恰是柳府的夫人汪氏。看上去夫人保养得极好,虽不算多仙颜,但胜在端庄繁华,只是鼻侧法律纹较深,唇角微微下抿,显得非常峻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