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帐本所涉面太广，又只是干证，扳不倒人的。梦阮，你要在这事上大做文章，怕会引火烧身。此事毕竟是刑部统领，你已逾界了。”
“快走！慢了就跑不掉了，那些老兵杀人不眨眼，更不讲甚么情面。”
比如将之措置为普通的北人南投事件，再贿赂精华相干管治部分，把这些本来该发往殖民事件署、南北事件署和工部等去处的人抹掉，成为黑户，乃至是更直接的偷渡。
从六合会等谍报机构那翻找了一整天，李香玉带着收成回到肆草堂，兴高采烈地向李肆作了陈述。
枪声余音还飘着，镇子却从甜睡中蓦地惊醒，汪汪狗吠声不竭，一栋栋屋子的灯亮光了起来，脚步声连缀不断，“抓贼”的呼号响彻夜空。
大夫过来了，可只来得及验尸，从死者怀里找出两支铅笔，顿时有了定论。
而南北官方公开里的人丁买卖，性子就不一样了，那就是丢给黑作坊作黑工，或者是前朝“扬州瘦马”一类事的翻版变形，充满着血腥压榨之事。
汪士慎还没在乎，顺手接过帐本。
“查到了，主持这仁善坊的权势是三合会！”
“开枪！管不得这么多了，不能让他把东西递出去！”
有汪士慎带领，这一年来东院非常活泼，跟政事堂乃至西院几次顶牛，但也拿到了很多法权，立起了很多法案。当然也获咎了很多人，乃至另有刺客攻击汪士慎。而借驿递打单汪士慎的事已不止一两起，见这包裹还带着血迹，朱杜二人当然非常严峻。
前面追上来的人本还不敢直接冲进镇子，可见他的去处，也急得跳了脚。
“连夜拷问，撬出他们的背景，另有在南面的联络人！”
“罢了，这是公事，香玉该也不会在私事上相缠。”
李肆和李香玉竖起耳朵，屏息静气，就听尚俊道出一个模糊熟谙的名字：“周昆来……”
杜君英拆了包裹，取出几大本册子，翻开满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。
“职下考虑考虑……”
这话从经济层面上看仿佛有必然事理，可从道义层面看就完整不沾边了。北人南投，当局如果肆意压榨剥削，对以三正（《正气》、《正道》、《正统》）为舞台的仁党。以及汪瞎子领衔的墨党来讲，那是弹劾官僚的绝好把柄。是以置于当局管治下的南投北人，老弱病残都有照顾，不管是去外洋。还是在海内做工，都是给他们一条活路。
李香玉作了更深的推演，如果这仁善坊能有这类渠道。那它就毫不止光发卖才艺之人。也就是说，才艺之人的“南北交换”都是“高端停业”，而“中低端停业”就是为南面的工坊、莳植园等财产发卖工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