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对王鲁生有几分戒心的曹頫,同郭全有相处得也很随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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遵循打算,从都城到扬州交运河;到了扬州,逆流而下,到入海口在走海路到广州。就算一起上顺风顺水,在船上也要待两、三个月。
就是曹颙在京中,听人提及江南士林时,也不时有程梦星的动静。
曹頫那年随曹寅佳耦上京,走的是陆路,这还是他头一遭乘船远行。到底年青,精力充分,离京那几日,每日里拉了兄长到船面上赏景。
曹颙这边,则是策画到扬州的日子。
王鲁生早已在这边等待,在徐州最大的酒楼鸿雁楼订了上席,为曹家兄弟拂尘洗尘。
王家是山东数一数二的豪族,王鲁生又是出了名的好分缘。传闻他在扬州,就有很多至好老友过来拜见,宴客吃酒甚么的。
世人再次谢过。曹颖单留下赵安家的,打发其别人下去。
“胡说八道!细心叫孩子们闻声。提阿谁丢人现眼的孽障做甚?早死早清净,我倒甘愿没这个儿子!”孙文成提及宗子,恼羞成怒,呵道:“还不带人去库房,穿的、用的,要给孙子、孙女们带齐备些。亲家那边,也不好失了礼数。”
直到曹颙信至,孙文成告之媳妇。曹家将过来人接,曹颖的心才结壮下来。
此次来的管事除了赵安,另有四人,另有听差十人。
世人皆俯身谢过,口称谢过大姑奶奶犒赏。
过了徐州,春寒渐消,曹颙也不肯整日闷在船舱中,就令人在船面上放了几把椅子,立了遮阳的棚子,赶上气候晴好,风平浪静的时候,世人就在船面上吃茶谈天。
现在,一个名誉江南的大才子,做地痞小子状,看得大师不由莞尔……
几十万匹,整束装了三船。
杭州的孙家。江宁的清冷寺,曹颙内心惦记的很多,但是去时都顾不上,只能回程时再去这几处。
不为了别的,就是为了孙子们的出息,孙文成也只能忍了这骨肉拜别之苦。
曹颙忙道:“伍乔兄曲解了,数载未见,小弟也乃至驰念兄长,如何不惦记相见?只是还要焦急往广州去,深思返来时再拜见伍乔兄,此次就没有叨扰。”
待同几个媳妇子说完话后,曹颖便叫丫环端上了尺头,又拿出了五十两银子,道:“大过年的,难为你们陪我走一趟。本来想买些土仪酬谢大师伙儿,但是都城繁华,并不缺甚么。这有些尺头,给大师添衣裳,外加每人十两银子,给大师买茶吃,莫要嫌少。”
那些从外务府中标而来的绢帛,算是邃密货色,虽不怕压怕摔,倒是怕潮怕湿的,不能露天安排,以是每只船装的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