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庆泽明白了,这是死活要人!于家若还能撑下去,怎会往阎王怀里撞!

周庆泽惯与人帮闲,也算是林俊身边第一得脸之人。素知林俊爱好,林俊也信他。便道:“我不去了,你买好替我送来。到铺子里关银子就是!”周庆泽暗爽,献出十二分殷勤劝酒。把那林俊灌的六亲且认不出来,本身则留了几分腐败。一面风卷残云的扫席上的菜蔬;一面避着林俊往袖里塞果子;一面计算金压裙要杀下多少银子做背工才好。一时,摸着袖子里刚才赚的二两银坠子笑开了花,三儿!爹有钱给你裁新衣裳咯!

哭过一场,玉娘沉着了些许。林贞方问:“爹爹做甚胡涂事了?”

等上菜时,二人只说些风月事。待酒肉都上毕,那周庆泽方道:“好叫哥晓得,于家又返来了!”

林俊跳上马来,道:“你干甚么谋生呢?”

林贞迷惑的望着春花。春花急的顿脚,婚嫁大事,如何好跟姐儿说来?

玉娘一声不言,只顾哭。

林俊难堪的笑笑:“与你嫂子拌嘴了,正寻玩器与她赔罪。”

骑着马雄赳赳的走在路上,世人皆自发让开道儿,谁个也不知贰心机飞到天外。正走着,竟有一人拦在跟前道:“大哥那里去?”

“不上了。偶尔误一天两天无妨事。”

林俊有些着慌,十来年未曾如此失态的老婆,现在只差没有嚎啕大哭了。他是信玉娘疼林贞,但是世上妇人,再无不顾娘家的。偏王家实在不班配,玉娘又好带着林贞回娘家玩。便是现在玉娘委曲的哭了,还当她是被叫破了心机。欲要服软,又舍不得林贞受委曲,竟摆布难堪。

林俊笑道:“看在美人的份上,奉告于家,要么给人,要么还钱。我林俊放贷一贯有端方,三分利钱,童叟无欺!”

玉娘叹道:“你爹有你一半知心,我死了也甘心。”

林贞愁道:“那么远……”

“那就泡咸樱桃。”

林俊没好气的说:“金压裙有甚希奇?”

林俊愣了一下,随即嘲笑:“怎底?返来送亲?”

林贞见状,只得用心插话:“爹爹又惹妈妈活力。于家姐儿便是进门来,也只是个妾,谁家为了个妾三番五次寻正妻的倒霉?”

玉娘又看林俊,不想林俊耍恶棍,一溜烟跑了!

“我想吃咸樱桃的。”

“我过后与他邻居一百钱,甚都奉告了我晓得。”周庆泽道,“哥你猜怎底?本来是那大姐儿,心高气傲,一心只想做正头娘子。前日看上一秀才,成果秀才更心气高,看不上她。早去临县娘舅家读书了。她却痴傻傻的等。于家接了哥的聘礼,也叫她撺掇的跑了。一面是去临县寻谋生,一面也是去寻那秀才。哪知灰溜溜的跑返来,正躲着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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