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公主垂首跪地于落英当中,轻声拜别圣上。
彼时,恰有一阵风过,柔滑花瓣轻转落下,妆点了她娟秀的眉间,乌黑的发。
次日,晨昏时分,冷秀颜便悠悠转醒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,半梦半醒哭了一夜,发梢掌心均是濡湿。
撑着身子坐起来,一宿的哀痛痛苦均是反应到了身上,现在满身骨头都似散了架,周身有力,浑身酸痛。
床首跪着的少女抬眼看着面前描述蕉萃的公主,又想到圣上竟是命不久矣,眼底再次出现点点湿意:“公主请说,只如果奴婢办获得的,奴婢万死不辞!”
殿前,负手而立的宦侍常理,看着目睹这番景色,悄悄心叹。这般的操琴伴舞啊,已是好久未曾有过的事了。
花海当中,那和乐而舞的才子,美得如同云端的一轮皓月,轻触如玉指尖缠绕而出的乐律,将曲中的浓淡融成一滴落入水中的墨,如烟般散开,如雾般消逝,最后全然化入民气,如命相依,如影随形。
这一曲绝代的凤朝南,浓得像笔尖的墨,淡得,像天涯的云。
冷秀颜微微点头,伸手覆上适意搭在床沿的手,暖和体温通报,倒是让两人都好受了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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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侧老者面有怆色,微微躬身:“回禀圣上,事件安妥。”
半晌,才闻公主轻声开了口:“适意,我有一事必然要做,你可愿帮我?”
烛火腾跃,中年男人眉头微蹙,五官在烛火映托下光影明灭:“若儿坚信,当日她坠马之事是公主所为,说公主能够已洞悉了本王大业,要为父多加谨慎。”
“回禀圣上,公主彻夜急召太病院郁林芳觐见…恐怕,已是全然晓得…”
那东边一处,庞大的一棵梨树,向着人前的方向有一处很较着的断口。那是她儿时娇纵做的傻事,本身爬树没抓稳几乎摔了,倒是怪这梨树枝不好,当即命人给砍了去,现在留下这么一处疤,完整粉碎了美感。
肃杀琴音配上凌厉招式,相较之前的舞姿倒是更加默符合一,一时候满园花枝被刀风所乱,花瓣如雨般落下,透过那繁华狼籍望出去,那月下操琴的男人,玄衣如墨,面色清冷,那温润眉眼处浅浅望出来,是自幼包涵她统统的淡淡和顺。
翩翩兮鸾凤,巍巍兮山重,今朱凤朝南兮,张翱矻矻兮穹山畔;
因着宿世惨死重云殿的影象,她已是好久没来这里了,现在阳春已至,重云殿后整片的花木都抽起了新绿,一簇簇鲜艳梨花,在墨色枝头结成乌黑的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