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锦帕擦着墨发的手俄然就顿住,烛光下凝着她的眸中抹过丝迷惑,却一字一顿的说道,“我觉得,你那日要来,是因为你喜好这里。”
沐戈召面上微诧,却也分毫不做粉饰。只重新将初晗打量半晌,才笑道,“这便是韶华夫人?”
“既是如此,那就不打搅几位的兴趣了。”他双手微微一拢,踏着寂凉月色,施施然走了。
即便全程他都极力护着她,可衣衫仍旧不免被雨水打湿。
此时已快至半夜,四周更是静的没有半点声气。树影随风瑟瑟飘摇,她直直回望他,声音清清冷冷,“我自会护着她……”
“嗯?”那人目不斜视。
“沈初晗,今晚用膳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,你是不是已经忘得洁净了?”
日前的一桩设法敏捷在她脑中淌过,莫不是简池,当真对殷岫言动了心机。他是怕殷岫言有甚么不测,没法收拢殷家旧部罢!
夜风忽过,他话中的愠怒,她不是听不出。
本来,他是在怪她将殷岫岩置于险境?
然还未等她想个明白,与她二人相对而立的沐戈召以别开了视野,神采间淡然的仿佛方才的统统都是她本身幻觉的普通。
初晗这才重视到,在岫岩与芷云的身后,还站末了习与公冶。
初晗咬了咬唇,终究轻声开口,“公子。”
可这个动机还未泯,身子已经不知何时被带入了怀中。低沈嗓音自头顶响起,带着轻浮的感喟,缓缓传入她的耳际,“初晗,只要有我在,我定会护着你。”
雨水打过芭蕉叶的声音泠泠咚咚,天涯偶有紫色暗雷闪过。将他已经濡湿的袍子照出本来的色彩。
灯影幢幢下,将他的面庞映的安好幽远。初晗怔怔望他半晌,终究溢出一声如有似无的感喟。
一句“要不要先寻个处所避雨”还没说出口,忽觉身子一轻,原是简池将她打横抱了起来。
感受鼻尖一阵冰冷,初晗伸脱手去摸了摸,果觉一点湿意。
当日沈家的两位女人出嫁,但是让都城中很多青年才俊扼腕感喟了一阵。不过所嫁之人乃是晋国国君与公子池,倒又让他们在感喟之余还稍稍舒心了一些。
看着芷云一步三转头的担忧神采与岫岩落寞的背影,初晗顿了顿,就要跟上他们拜别的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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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她才听得殷岫言向她报告了她拜别后的情状。原晚间焰火四盛,四周人群拥堵,偏巧城隍庙阵势高些又相距颇近,她便扯过身边的人前去看焰火。
待到府中,她还将来得及出声禁止,已被他再次抱起来直直朝一处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