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老是如许,明显为人淡泊,却总摆出一副爱财的模样,可若真收了银子,却又仿佛对那银两不甚在乎的模样,常常顺手搁置,与那视财如命的人倒是两般模样。
他不由得也嘴角微挑,笑道:“既是为防孟大夫携款叛逃,想必光有银子是不敷的,还须别的犒劳孟大夫一番。”而后他略一停顿,眉眼间笑意轻浅流连,道:“孟大夫可愿赏光同鄙人一起到那崇光阁共用晚膳?”
话落却见少年笑意蓦地一敛,只一双乌黑通俗的眼眸直直地望过来,如同深潭普通。
“另有何事?”少年把车帘放下,略有些懒怠的微哑嗓音从马车内传出。
如此答复倒是叫青年很有些讶然,他抬眸见少年神采当真,并无打趣之意,更觉纳罕,可再一想到少年那般才高于世却恰好连驭马也不会,心底不知怎地,却生出一股高兴之意。
这日,两人在崇光阁听曲儿品茶吃点心足足消磨了一下午工夫,直至夜幕初降、星斗点点,才意犹未尽地从崇光阁出来。
孟珩笑意一顿,眉心微蹙,淡淡道:“孟某向来不喜文人骚人那一套风雅游戏,还请中间直说。”
看对方如此利落地承诺下来,孟珩很有些踌躇要不要派部下那些个001、002号们先潜-伏去各位朝臣家中做个托儿,然后待他一网打尽便可直接拿提成了。
青年语气虽淡,然纤细之处,却藏着一抹极细的苦涩自嘲意味。
两人径直到二楼里间一玉屏半掩、雕栏微遮之地入-内,却见内里景色别有洞天,小小一番六合,却装潢得流水翠竹,墨染画意。
对此,孟珩表示,出于技术把持,他要高价免费。
话到一半,他见少年这才稍有兴趣地望过来,忙接着道:“这所谓的奇特之处起首便是茶,非取自浅显茶叶,而是采撷那春日海棠花瓣萃取以成汁,再续之以夏季藕花晨露、春季青叶甘露泡制而成,滤掉那前三遍新茶浓香,方得此素净清气,百饮而不厌。”
孟珩轻甩衣裾坐下,视野略一扫过四周景色,便淡淡落到青年的脸上,笑道:“想不到日理万机的皇子殿下,也有工夫流连于这等烟酒之地,并且看来还是其中里手,倒叫孟某这个大闲人深感忸捏了。”
肖彧所托之事无他,便是请孟珩悉心留意朝臣当中是否有行事非常,心志被惑乃至妖气缠身者,对于这一点,浅显人是看不出来的,也唯有能够洞察民气、辨魔识妖的孟大夫才气做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