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个囚-犯已因酷刑折磨,脸孔身形早已无可辨认,一个个青面白骨,形销骨立,让人不忍直视。
细心打量那男人,本来也是个超脱出众的人物。一身鸦青色锦缎长袍披在身上,不显厚重,反衬出男人出尘的气势,仿佛挟裹着疆场上囊括风云的风韵,一头乌发竖之于顶,暴露男人俊朗的端倪和光亮的额头,若非那鬓边的几缕银丝,令人猜想男人或许有些年纪,不然还觉得他是个漂亮小生呢。
但是半晌以后,她便又规复了平静,面上勉强哀戚一笑,上前一步,行动和顺地理了理男人的衣衿,内心缓慢考虑了几番,嘴上却犹踌躇豫隧道:“是啊,实话说,妾身也并非打从一开端便晓得珩儿竟还活着,并且还就在都城以内,这动静竟瞒得严严实实的,只怕是……故意为之。”
他说着,缓缓转头看向那静肃立在那儿的牌位,怔愣很久。
“珩儿他,如何会……”他不由自主地呢喃道:“早知如此,我当初便不该让他分开家门半步……”
她见孟仁似有所影象,便接着道:“此人当年便企图从仁哥与玉姐姐之事上从中作梗,现现在又对珩儿动手。”
话落倒是有些冷酷地渐渐抽出了手掌,仍旧抚着那块牌位上的字入迷。
“何况……妾身还听人说,这珩儿的脾气竟是与之前天翻地覆了,的确判若两人,另有那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本领,传闻竟有那操控民气的邪门术法,妾身听着,倒像是、倒像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像是想到了甚么惊悚之事般,倒是不肯再说下去了。
孟仁盯着她半晌,方低叹一声,点了点头,却似是有气有力。
因为屋内四周都摆放着刑-具,以及被架在刑具上鲜血累累的囚-犯。
话到此处,她仿佛突然惊觉男人刹时丢脸起来的神采,忙惶恐失措地后退两步,半跪下来示歉道:“妾身讲错了,还请老爷惩罚!”
红玉面上一沉,她晓得对方口里的“她”指的是谁,更晓得对方所谓“蒙在鼓里”暗含何意,内心不由慌了几分。
红玉定定打量着男人惨白一片的神采,心知本身戳住了对方心底最隐痛的一点,心下暗沉沉一笑,面上却还是一片哀婉,劝道:“仁哥,这十多年来,你一向将他护得那般谨慎,又何曾推测会有本日?实不该自责。珩儿他落到明天这个境地,或许是他射中合该如此吧,毕竟是玉姐姐的骨肉……”
孟仁抬眸看了她一眼,但是随即又移开目光,半垂眼睑,嗓音降落道:“我何曾说了不信你?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