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子时过后,楼上雅间却另有些不避宵禁的客人喝酒。这些客人全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,加上初唐时分公布的宵禁令已经松弛不堪,名存实亡,楼上还是宴开玳瑁,灯火透明。
老李见杨桓的行动垂垂流利,眼中开端呈现笑意,手中烟杆不竭拨弄杨桓的手臂腰腿,动员杨桓的姿式不竭变更调剂,杨桓俄然感遭到后腰处一热,紧贴在杨桓背部悬枢穴上的烟杆变得滚烫起来,一道炽热之气沿着悬枢穴透进杨桓体内,顷刻间在杨桓的奇经八脉中游走不休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带着七八分醉意的客人们只点些甘笋、果脯、蜜饯之类的东西下酒,厨房里一时冷僻下来,只留下两名烧火工和厨子候着,余者均归去歇息。
杨桓志不在此,不但不想学习烧火,连厨子也不想长做。只是老李一片美意,杨桓不忍拂逆,站起家翻开锅盖,顺手抄起一支铁锹大小的铲子:“加些甚么作料出来,还请徒弟明示。”
老李四下里张望一眼,见厨子和火工扎堆在墙角打起了打盹,抬高声音道:“烧火工这条门路不管技艺如何高深,终究也是寻不出大钱来的。想要在醉白楼站稳脚根,不管烧火跑堂,乃至于采买账房,毕竟不是了处,唯有厨子是个真技术,再共同以火候的掌控,烹制调和出鲜美的菜品汤水,走到那里都能够安身立命,觅得一口安生饭食。且喜眼下无人精管此处,倒是便宜了你小子学习一下厨艺,你且将那口锅翻开来看一看。”
看到杨桓等闲再不敢生出逃脱的心机,胡老三便进级杨桓做了烧火工。杨桓这才晓得隔行如隔山的事理,没想到大酒楼后厨的烧火也有诸多学问门道,不是任何人都能够随便胜任。
老李俯身朝锅内看了一看,悄悄吞下一口口水,用烟杆在杨桓腰胯上一点:“脚下生根,身上方能使着力量来,似你这般站相松垮,肩臂腰腿哪能使力?对,就是这般站姿,左手向后抬起,做鸟儿展翅状,右把握紧锅铲一些,手指虚扣,力道不要用实,不然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……哎你干甚么?烧火烧风俗了是如何着,谁让你把柴枝往锅里扔的,可惜这一锅好食材了。”
铁锅内炖着热腾腾海鲜杂烩,半锅浓浓的高汤以内,翻滚沸腾着些对虾、八爪鱼、海参、蟹子、蛏仁,鳗鱼等海物,香气浓烈扑鼻。
后厨的烧火工共有三十人之多,两小我一组,分担十五个灶子。将柴枝劈成小块的力工和抱柴人尚且不计算在内。三十名烧火工有一个头子,大伙儿都称呼他做老李。老李生得肥大干枯,腰背佝偻,脸上的皱纹里尽是柴灰,一双眼睛却涓滴没有垂暮老者的浑浊,精气神实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