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落一怔,哑口发笑,摇了点头没有说话。壤驷阙眼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,一闪即逝,李落没有留意到。
壤驷阙俄然一笑,笑容甚是诡异,缓缓接道,“你这辈子想死不易,想活也难。”
李落收回目光,看着壤驷阙,悄悄一笑道:“嗯。”
山崩以后,李落和相柳儿几人一同坠下鹿野那伽,相柳儿有身边一众妙手庇护,虽是凶恶,但草海妙手不吝舍命相救,挡下了乱石,也挡下了李落尽力斩出去的一刀,功亏一篑,终还是没能带着相柳儿共赴鬼域。
在山崩面前,就算李落本身也左支右绌,想要满身而退极其不易,更遑论还要带着一小我。内力高深也终有力竭的时候,负伤在所不免,只是没想到会这么重。
李落摸了摸鼻尖,温颜笑道:“活着不好么?”
“壤驷女人与我是敌非友,就算取我性命也是应当,我并没有抱怨挟恨。”
壤驷阙接道:“既然活着好,那你不该该挟恩求报,或者劝我留你一命?莫非因为你是天南显赫的人物,不肯意自降身份,低头乞怜?”
李落细细嚼了嚼,肉质极是鲜嫩,有细刺软骨,本来是鱼肉,不过比起李落曾尝过的鲜鱼汤羹,这条鱼肉质鲜美可谓天下无双,没有鱼腥味道,反倒带着苦涩,初时有些冰冷,比及多嚼几下,就感觉口舌生津,非常爽口,不晓得如果能够生火烹烤以后又是如何的绝甘旨道。
壤驷阙神采一黑,闷哼了一声,叱道:“你就不怕我出去奉告别人你藏在这里?”
李落怔怔入迷,壤驷阙的一问让李落很久无言,求活者一定能活,想死的却一定会死。
李落昏倒了一天一夜,委实饿的短长,这点肉约莫还不敷塞牙缝的,几口便被李落吃个洁净,意犹未尽,舔了舔嘴唇,看着壤驷阙的背影,倒是脸皮薄了些,没美意义再要些来吃。
壤驷阙几近毫发无损,除了运气,也有李落极力相护的功绩。就连李落本身也理不清救人时的表情,是为了那些草海冤魂的惭愧,还是因为和壤驷葵的一场了解。不过救人的时候,李落并未曾因为心境烦乱而踌躇,救便救了,仅此罢了,或许真如壤驷阙所说,一念杀人,一念救人。
壤驷阙自顾分开了两人临时居住的处所,李落四下打量了一番,这是个洞窟,普浅显通,只是冷的短长,不晓得是不是在地底太深了,有一种天寒地冻的感受,呼出去的气都带着几丝白霜。
李落挪了挪身子,牵动伤口,疼的李落直冒盗汗,本想站起来走动走动,末端还是放弃了,无法靠在地上喘气。李落昂首看着黑漆漆的洞顶,如果当真死在这里化成一堆白骨,或许只会便宜了山里的野兽虫蚁,如果壤驷阙不说,再没有人晓得如许不起眼的一处洞窟里安葬了大甘定天王的尸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