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魄男人伸了个懒腰，站起家子远远了望了一眼，前头约莫十里处有一座土城，被黄沙戈壁上扭曲的烟气熏得有几分烟波漂渺的意味，似是泛动在水波里一样，闪闪动烁，好像蜃景。
“有人去过黄金圣坛么？”
人影坐起家，揉了揉眼睛，先昂首瞧了瞧日头，中午过罢，偏了斜，不过还是热得很。这鬼气候，稍稍动一动就出一身汗，黏糊糊的极是难受。就算天上有些云彩，还是不顶事，热得四下里静悄悄的，连个活物都没有，除了沙土路上这两架老迈不堪的马车。
“壤驷女人，我有一事就教。”
李落无法苦笑，却也是苛求多了些。李落吐了一口气，刚要回身拜别，俄然传来壤驷阙冰冷的声音：“你要问甚么？”
人影梦话般吐了几个字，抠了抠耳朵，转过身子看模样是要再接着睡一会。
女娃没有焦急下来，还是跨坐在人影身上，双手叉腰，脆生生说道：“谁叫你这么懒，就晓得睡觉，快点起来，到啦。”
日刚斜，从云层中透出一个有气有力的表面，不但不见亮光，反而更显得暮色苍苍，眨眼间就被另一堆阴霾的雪云遮住。
“干吗？”
“胡子叔，胡子叔。”女娃拉扯下落魄男人朴实到褴褛的衣衫下摆，连声叫道。
“嗯，多谢壤驷女人。”李落诚颜一礼道。
看着壤驷阙远去的背影，李落俄然感觉一阵黯然，有那么一丝失落和牵挂，模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，或许有一天，本身还会再返来这片极北荒漠。
壤驷阙胸口一阵起伏，少顷以后就沉着了下来，没有了怒意，没有了恨意，也没有再诘责李落，冷酷的就仿佛是一个陌生人普通。
壤驷阙蓦地回身，咄咄逼人的盯着李落，压抑着声音，沉声叱道：“你为甚么要杀那么多草海族人？鹰鸣角上的人都是你们天南的仇敌么？不错，相柳儿和你是存亡大敌，可她有像你一样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？”
迷雾雪原中，雪还没有停。
女娃小脸嘟了起来，极是不对劲，手脚并用的爬到人影肩头，双手合拢，大呼道：“起床啦！”
“你走吧。”壤驷阙面无神采的说了一声，回身头也不回的向鹿野那伽走去。
壤驷阙脚步没有停顿，也没有要留步的意义，仿佛也没有要理睬李落的筹算。
“我有一问，那钦人到底是甚么人，他们的黄金圣坛又是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