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高雄图心机太重,私心也太重,一时候竟没能体味到陈文柄的良苦用心,陈文柄固然大要上假装混不在乎,可内心却也是焦急了,镇虏侯交代的差事,办不铛铛,那里另有脸面归去?以是,也顾不得甚么高雄图的脸面了,便直接将李信抬了出来。
高雄图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竟是越来越胡涂,内心也是愈发忐忑不安。他想起老婆贺氏,便又感喟一声,此事委实摸不透此中真假,不如再请夫人阐发阐发,也好去了这一芥蒂。
恰是有了这等踌躇,高雄图才一向举棋不定,恐怕一步走错,便步步皆错,继而满盘皆输。孰料其妻贺氏听罢以后,却抿嘴笑了起来。
“送到门口算甚?满南都城中多少人想送都还凑趣不上呢!”
贺氏像是第一次认得与本身共枕了几十年的夫君,“不就是个府尹吗?一年前此人还是个小小县令,现在如何,还能骑到老爷头上去了?”
“老爷实在是多虑了,想那陈文柄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做了二十几年县令,胆量小在南京在应天府是着名的,连妾身这个妇道人家都听过此公名声呢。以妾身看,他是绝对不敢私行做主的,本日所言之事也必定是出自那镇虏侯的表示。”
“你呀!夫君如何就如此胡涂了?就算当投石问路的棋子又如何?还怕获咎了谁?福建总兵阿谁海盗吗?获咎就获咎了,岂有不支出便有所得的?”
“唉!政务之事本不该说与夫人听,但本日为夫也真是委实难觉,便说与你听听也无妨。”
...明贼
贺氏的话直让高雄图连连点头,“不是夫人说的这个理!郑芝龙固然是海寇,他这个总兵可不能当作平常武官来对待。只怕满东南两省,已经无人可制此人,即便福建巡抚亦不成能!”
因而高雄图就将陈文柄此来的企图一一道出。陈文柄秉承镇虏侯的意义,请准南京兵部领衔行文刑部具名,就军港大火幕后主使乃是福建总兵郑芝龙麾下一事,正式向福建巡抚提出谈判,并交出人犯,以正国法。
高雄图沉默不语,他万没想到夫人竟是如此支撑本身全面倒向李信。贺氏本出自官宦世家,当年他一名不文之时便委身下嫁,此等交谊自不能负,是以几十年来一向娇纵宠嬖。
一念及此,高雄图长叹一声,也罢,便从了他便是。因而,失魂落魄的回到正厅,静候陈文柄的到来。未几时陈文柄公然返回,笑意吟吟,又多有谦恭的问道:“部堂可考虑的清楚了?本日不管如何,下官都要给镇虏侯回话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