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的这话,贞武不由瞥了一眼这两个亲信大臣,微微沉吟,才缓声道:“朕非是残暴之人,亦不肯推行苛政,但并吞剥削赈灾赋税已是积重难返,不如此不敷以震慑一众赃官贪吏,不如此不敷以让他们心生畏敬,官吏是人,哀鸿也是人,一人并吞能够导致数百人乃至上千人饿死,这对哀鸿不公允!”
见贞武点到自个头上,王项龄忙躬身道;“捐纳轨制始于世祖章天子,太上皇讨伐‘三藩,之乱时,因度支一时不继,曾经开纳,答应士民纳赀捐官,复因西安、大同饥荒和修浚永定河及增置通州仓,数开捐例,数次捐例,除了翎衔、封典、加级记录外,不但能够捐知县,还可捐道、府实缺官。
施世纶则叩首道:“小忠,大忠之贼也,小利,大利之残也,小慈,大慈之贼也。并吞剥削嗷嗷待哺之哀鸿赋税,旦遇大灾,必定导致无数哀鸿饿毙,对此等丧芥蒂狂之官吏,不能以常理度之。皇上此举实乃大仁之举。”
施世纶当即不假思考的开口道:“回皇上,微臣觉得不当,现在朝廷并不缺钱,再说,此次输捐不必开纳也足以筹集大笔善款,何必节外生枝。”
暗自腹诽了几句,张鹏翮便昂首看了贞武一眼,见他眉头微皱,心知他不晓得这段公案,为捐纳一事,当初在朝堂之上曾经公开辩论过,持反对定见的,便是以王炎。
富宁安此时那里还敢多言,忙躬身道:“微臣尊旨。”见氛围沉闷,他抬起家,便成心的引开话题,道:“皇上,此次输捐,有各商号和盐商带头,必定应者如云,天然少不了士绅富户,朝廷已经多年没有捐纳,又恰逢皇上改元,可否开纳以鼓励输捐?”
听到捐纳,贞武的心机立时是被吸引了过来,捐纳轨制是朝廷提拔官吏的严峻路子之一,与科举、荫袭、保举并行。这一轨制可谓是大清的一大败笔,大清之亡与这一轨制也不无干系。
听的这话,贞武不由微微一楞,这捐纳轨制还真是别成心图?康熙再如何说,那也是一代贤主明君,不成能如此短视,在国库充盈的环境下还为戋戋数百万两银子开捐纳官,他不成能看不到捐纳的风险,为何还要前后数次开纳?这背后有何深意?难不成另有不得已的苦处不成?
此等弊端,积习已深,并且牵涉甚广,各部院大员官吏皆有好处,四人虽是心知肚明,却也无人敢进言,便是号称‘官屠,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赵申乔也不敢去揭这个盖子,那获咎的人可就海了,而不是一个二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