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书房的时候，不出我所料，兄长又在那边清算着架上的书。
我说：“你果然不晓得他离京？”
我说：“明日，你果然要让圣上与你一道临朝？”
嘴硬。他早不到晚不到，恰好景璘来了以后他就到了，不是特地来的是甚么？
“昨日是昨日，”他说，“我问的是本日，你想我么？”
那身材压上前来，我的嘴唇被堵住。
“不知。”子烨道，“他此行，确切非常迅捷，且一起微服，无人发觉。还是城门守将韩利曾见过他，巡查城门之时，他刚好入城，认出他来，而后，一面派人跟着，一面到我这里来禀报。”
我不由地瞥了瞥中间的兄长，只见他仍站在那边，眼睛望着那些车马拜别的方向，如有所思。
这死狗，现在愈发喜好做这等老练的事，问这等老练的话。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子烨道，“我去都城时，曾会晤了都城群臣，现在昱之来洛阳，我怎可将他藏起来？”
我颇是惊奇。
我：“……”
而他如此支出，竟是为了来给我道贺婚礼，或者说，是来给子烨一个面子。
见我不说话，子烨道：“你感觉我这么做不当？”
这话，也对也不对。
临走前，还说甚么今晚再过来。
地上，两道影子合作一处，被阳光拉得长长。
我转头，子烨看着我，朝宅子里使了使眼色。
景璘和明玉的车马，在内侍的簇拥下，在街道上远去。
“丢脸不至于，不过你到都城之时，何尝对他客气过？”我反问。
而后，我被他的手臂环住。
我啼笑皆非，无法道：“想。”
内心暗骂那死狗。
我再度讶然：“他说他先去了紫微城，得知明玉在此处，才过来的。”
我跟在子烨身后，正要说话，他忽而愣住脚步，我差点撞了上去。
子烨不置可否。
子烨在宅子里逗留不久，用了晚膳以后，就回宫去了。
“我便不去了。”兄长将一本书翻开，约莫发明册页残破了，放到一旁，堆在要补缀的书籍上面。
他不答，还是将手臂箍得紧紧的，我不说就休想分开。
我哂然。
我想了想，看着子烨：“你感觉，他为何扯谎？”
我的脸颊上又漫起热气。
他看着我，道：“他进城以后，别处都未曾去，径直来了这里。”
想着这些，我不由有些为景璘感到苦楚，心中叹了口气。
今晚……
“姊姊，”送走子烨以后，阿珞俄然盯着我的脖子，指着上面，道，“姊姊又被蚊虫咬了。”
孟氏浅笑，抬高声音：“妾看至公子有些苦衷，娘子当去见他，安慰安慰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