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能够亲身去北戎和谈之事,景璘明显非常对劲。
景璘却已经转开目光,亲手将必然白玉莲冠拿出来,看着它,很有些感慨。
坐在马车上,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他说得没错,这些东西,都是御赐的,不过都是些法器、衣料之类的日用之物。
那标致的眉毛微微挑起。
“那么圣上可有甚么表示?”我问。
没想到,我这算盘并未逃出景璘的眼睛。
未几,他环住我的腰。
我的耳根仍带着热气,不知是不是方才他的手抚过的时候,过分用力。
“如何了?”他问我。
他是杜行楷的表兄弟,与祝氏和杜婈是亲戚。杜行楷能脱罪,对杜家是功德,对林知贤也大有裨益,天然不会反对的。
宴席散了以后,子烨与景璘说了一会话,而后,与我一道回宫。
第二日,他乃至破天荒地见了我。
“不是。”我说,“你成全了我。”
“我为何不肯?”子烨道,“你说得非常有理,让昱之出面,甚为安妥。只是当时,我感觉此事还当与林太傅他们筹议,故而说再议。”
子烨谛视着我,少顷,令驭者驶向宸元宫。
这些日子,我们就像陌生人。
至于此人的出身,因为他是生在外邦,秦叔鞭长莫及,并不能完整查个清楚。不过按照那些在洛阳糊口的胡人们的说法,阿南确切与突厥王庭有些亲戚干系,虽不知他母婚究竟出身哪一支,但他的手上仿佛有突厥可汗赐下的信物,平日里不管是做甚么,突厥人都会卖他几分面子。
林知贤那等人精,不会猜不到子烨的企图。
不过我既然用不上了,倒也无毛病别人用。因而临走前,我让女冠们将这堆栈分了。至于那些可带走的贵重之物,则早被我换成了金子,在分开洛阳之事一并带走。
谁问这个。
“阿黛,”他忽而转头看我,“太后非常顾虑你。都城才是你的家,你何时归宁?”
而后,我搭着兰音儿的手,下了马车去。
“归正不准丢。”景璘一贯的霸道,“这是朕赐你的,你就算死了,也给我带到墓里去。”
“方才林太傅在宴上问起人选之事,是你安排的?”
“这是京中送来的。”他指着内侍抬来的几口箱子,对我道,“畴前太后和朕给你犒赏了很多东西,你大多都放在了玉清观的库房里,撇下不说,竟还要分给玉清观里的女冠。这可都是御赐之物,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?你究竟在想甚么?”
景璘唇角一弯,终究规复了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模样。
那锦帘拉开之时,二人皆是正襟端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