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珠顺着“别有幽愁暗恨生”一句滚落,焦尾琴俄然自鸣。柳天音踉跄后退,赤鳞不受控地掀翻三名冲上前的妖族保卫。那些保卫落地化作灰狐,错愕尖叫:“圣女血脉暴走了!”
“因为这首《游山西村》,本就不是写给你们看的。”风不寒指尖抚过壁画题跋。那行被妖血覆盖的小楷,恰是苏红袖笔迹:“吾儿若见,当归杏花村。”
风不寒凝睇桥下翻涌的浑沌之气,俄然嗅到一丝杏花香。那是苏红袖最爱的熏香味道!他反手抓住柳天音手腕,在众妖惊呼声中踏桥高吟:“山重水复疑无路——”
“丰年留客足鸡豚。”风不寒第二句落下时,青铜门轰然敞开。
风不寒趁机跃至青铜门前。门上贪吃兽首衔着的,恰是《游山西村》缺失的“酒”字。他抚过腰间吞天壶,想起青玄子醉酒时的嘀咕:“苏丫头酿的杏花春,最配陆放翁的...”
“拦住他!”妖族长老厉喝如雷。那是个独眼老妪,左眼眶内发展的不是眼球,而是一株开满白花的枯树。她手中骨杖点地,万千根须破土而出,根须上缠绕低阶妖兽骸骨!
“是因为我缺魂!”柳天音抢过酒壶痛饮,任酒液混着血泪渗入襦裙。焦尾琴第七根弦主动续接,焦尾琴自鸣的恰是‘弦弦掩抑声声思’的残破段落。
“闭嘴!”她猛地甩头,蛇尾将风不寒狠狠掼在刻满妖文的石壁上,“你觉得本宫不敢?”
柳天音俄然闷哼跪地。她后颈图腾裂开血口,宿世影象如潮流涌来——三百年前妖神殿大火中,恰是壁画中的苏红袖,将尚是幼蛇的她塞进《琵琶行》诗卷!
柳天音却俄然将风不寒推至桥前。她耳后孔雀翎纹灼灼生辉,说出的每个字都似在泣血:“三百年来,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人族。”
风不寒后背撞碎的妖文簌簌剥落,暴露内层暗金色的纹路。他抹去嘴角血渍,瞳中倒映着石壁上逐步亮起的《琵琶行》残句,那是三日前柳天音逼他补全诗篇时,用琴音刻下的陈迹。
独眼老妪的尖叫划破死寂:“快毁掉玉台!那是苏红袖留下的...”
迟了。
门后是万丈深渊,唯有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桥。桥头石碑刻着妖神泣血的手书:“非我族类,过桥者魂飞魄散!”
妖神殿图腾金纹流转,风不寒只觉六合倒悬,再睁眼时赤色月光已渗入青铜巨门。赤色月光渗入妖族禁地的青铜巨门时,柳天音的蛇尾已缠上风不寒的腰。她后颈妖神殿图腾灼如烙铁,赤鳞仅在手背闪现,蛇尾虚影一瞬即逝:“再动一下,本宫便绞碎你的文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