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袁兄不也是起的这般早?”杜壆又反问一句。
金鸡报晓,天气将明时,袁朗酒醒以后,便起家,光着臂膀出了房间,在院子中习练了一会儿钢挝。
二人便踏步进到草厅,袁朗命人点起灯烛,剔得敞亮荧煌。又叫人奉上两盏凉茶,一边饮着,一边叙话。
“袁兄,你我二人就不必如此了,同是绿林道上的弟兄,当联袂合作。”杜壆笑道。
“杜兄,那江南明教,你可曾有传闻过?前些光阴,有一名护教法王,到我纪山,言说他家教主,诚邀天下豪杰,走一趟江南睦州青溪县。”袁朗俄然开口问道。
纪山三头领马劲,脾气暴躁,动不动便脱手伤人,因与人争斗时被打碎一目,被人唤作“独眼虎”,善使一条浑铁点钢枪,跟从其兄落草为寇,打家劫舍。
杜壆轻笑一声,点头道:“那明教法王,也曾到过我木兰山。”
杜壆闻言,亦是一愣!
袁朗却点头道:“这荆南地界,也稀有个大小湖泊,未曾有传闻只靠水里鱼虾,便能赡养数万口众之事。”
“纪山虽说险要,却并非牢不成破。”袁朗苦笑一声。
这么多口众,每月耗损的赋税,便不下百来石。
袁朗道:“杜兄技艺高强,麾下有一千马军,两千步军,官军都不敢来征讨。”
袁朗苦笑道:“不如到草厅内说话。”
杜壆部下亦是有两位头领,一人名唤酆泰,善使阴阳双锏,有勇无谋,莽撞狂野。
另一名则唤作卫鹤,善用一把大杆刀,颇通技艺,今次与杜壆同往纪山,杀退官军。
杜壆惊奇问道:“甚么迷惑?”
杜壆倒是有苦自知,若非袁朗承诺,打退官军,有两千石粮草酬谢,只怕他也不会出动盗窟五百马军,五百步军来援。
袁朗叹了口气,说道:“不瞒杜兄,今次官军围歼,我纪山虽说大胜,却也丧失惨痛,本来一千五六百的儿郎,现在只剩千余人。”
袁朗亦是笑道:“兄长所言甚是。”
杜壆点头叹道:“袁兄有所不知,这三四千的弟兄,也要张嘴用饭,靠着打劫那过往客商,实难支撑好久。”
一年前,袁朗路过纪山,遇能人打劫,斗败马勥、马劲两兄弟,被二人一再挽留相邀,在盗窟里坐了头把交椅。
“杜兄,不筹算去?”袁朗再次问道。
偶尔另有一两句“丢……了……丢……呃……”的话语传来。
“大唐会昌年间,武宗‘禁佛灭法’,摩尼教便不再公开布道,转为奥妙结社。”杜壆轻笑一声:“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