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山神大人...”
他弓起的脊背颤抖着,像是接受着无形的重压。
宁稷低头时,长发垂落,与靳时栖染血的发丝胶葛在一起。
狼狈的、病笃的,却被神明用目光细细形貌,仿佛珍宝。
叛国罪、诛九族、赤焰军毁灭、母亲被正法……
神明被他所伤,母亲为他而死,兵士因他而亡。
靳时栖缓缓闭上眼睛,呼吸越来越轻。
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滚落,鄙人巴凝成暗红的水滴。
尸身被倾倒进深坑时,靳时栖的胳膊撞在一块锋利的石头上,划出一道口儿,却没有血流出来。
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化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哽咽。
宁稷的手指还是冷的,触上他染血的皮肤时,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和顺。
……
宁稷的呼吸拂过他鼻尖,竟带着微微的颤,像是压抑了千年的情素终究决堤。
靳时栖的呼吸垂垂微小,心跳越来越慢,像是终究怠倦到顶点的旅人,找到了归宿。
宁稷终究开口。
他就像监狱里每天都会死的犯人,被丢进装尸身的板车,和其他尸身堆在一起。
靳时栖低头看着本身遍体鳞伤的身躯,俄然明白了甚么。
他拖着靳时栖脏污的手,悄悄按在心口处。
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模样。
靳时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上,脊背狠恶起伏着,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再收回一点声音。
一叩首。
靳时栖俄然笑了起来,笑着笑着便成了哭泣。
“莫怕。”
已然有了一道裂缝。
三今后。
“不......”
“如有来世...”
他的手指微微曲着,仿佛还想抓住甚么,却毕竟空空如也。
那双向来冷酷的眸,现在竟如深潭骤雨,荡开层层波纹。
月光惨白,照在层层叠叠的尸堆上。
他竟亲手将神明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那上面蜿蜒着一道暗红色的纹路,像血脉,又像锁链。
他在哭。
以血为契,以命为锁。
悲悯如月光倾泻,而更深处,还藏着某种近乎凡人的悸动。
喉间涌上的血沫溢出唇角,滴落在神明的衣摆上,晕开一片暗红。
此次他的额头久久没有抬起,混乱的发丝铺散在石板上,像是最后的祈愿。
他反复地呢喃,声音已经低不成闻,只剩气音在唇齿间盘桓。
他不再舔舐墙缝排泄的冰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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