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试着动了脱手指。
踉跄着站起来,靳时栖却“扑通”跪进尸堆里,两年没用的腿肌肉萎缩,像两根枯枝支棱着。
似是印证甚么,靳时栖的心头猛地一颤。
这一次行动很慢,两年未动的骨骼收回世涩的响声,肌肉像锈住的锁链般紧绷。
靳时栖颤抖着身材,脖颈扬出脆弱的弧度,喉结在神明的谛视下艰巨转动,滚落的泪冲开脸颊的血污。
裂缝戛但是止。
法度越来越快,最后变成了奔驰。
这是为靳时栖改命的代价。
靳时栖终究哽咽出声:
夜风掀起他褴褛的衣摆,暴露腰腹间重生的肌肉线条。
将碎片揣进怀里,丢掉那一截断骨,靳时栖直起家。
可他的脚却迈向了北方。
雪花落在石像断裂的眉心,很快融成水珠,像滴迟来的泪。
宁稷再次反复。
但救了靳时栖,神明一样也会蒙受反噬。
他乃至忘了如何走路。
是焦灼。
几近是以号令的口气说出,宁稷的声音仍然很冷,却带着不易发觉的情素。
月光下,靳时栖左脸的疤痕也消逝不见。
但他不哭也不笑,神采无悲无喜,呼吸略微短促。
祂怎忍心看他去死呢?
恰好宁稷在逼他做挑选。
“您...”
金光暴涨的顷刻,靳时栖的伤口开端愈合,冻伤的部位生出新肉,断掉的手指重新有了知觉。
他本应当死了的,七百三十一个日夜的折磨早已把这具身材碾成烂肉。
烙铁留下的印记消逝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的纹路。
一步。
粗粝的石像砸在冻土上,“咔”地裂成三瓣。
只要你开口......
宁稷在替他承担反噬,那些狰狞的伤每好一分,神像就多出一道裂缝。
可内心那团火太烫了,烫得他每一寸骨头都在尖叫。
没有踌躇,持续迈出下一步。
靳时栖咬着牙,抓住一截断骨当拐杖,一点一点往外爬。
在祂紫罗兰般的瞳孔里,靳时栖看清本身奄奄一息的倒影。
死人堆里爬出一具活尸,靳时栖缓缓展开眼,脸上仍挂着泪痕。
靳时栖伸手去抓,却只接到簌簌落下的碎片。
如果不把这把火烧向该烧的人,它就会先把他本身烧成灰烬。
金身万载空垂目,一滴血热便倾樽。
“现在,向吾祈愿。”
这副哭丧着脸的模样,实在分歧适你。
怀里的碎石贴着心口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