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嗤!
“剜了这贱胚的眼!”
子时的更声刚过,靳时栖已经践约呈现在李量地点的配房。
被唤作“阿四”的纸人恰是跪着的那东西,做得格外丑恶。
那影子竟比纸人本身邃密百倍,连髯毛的颤栗都栩栩如生。
它正砰砰叩首,脖颈折出夸大的弧度:
“道长,小儿这...真的没有别的体例了吗?”
最骇人的是他们的嘴——
“开口!”
皮影的竹骨架收回清脆的断裂声,可溅出来的不是木屑,而是混着碎肉的血沫。
戏杖往地上一顿,幕布上立即映出放大的黑影。
它一开口,塞在嘴里的铜钱就叮当乱响。
那些丝线另一端没入李量的七窍,跟着靳时栖手腕的转动,收回纤细的“吱呀”声,像是陈年的皮影提线在摩擦。
竹签戳穿纸皮的声响格外清脆,阿四的纸脑袋顿时瘪下去一块,歪歪扭扭,看着有些风趣。
幕布后吊着两具尸身。
竹板“咔哒”一响,屋外俄然响起报幕声,尖细的嗓子吊着戏腔,尾音却带着黏腻的水声,像是喉咙里含着血。
阿四被硬生生打死了!
如此活泼的神采,闪现在一张纸上。
少年面庞青白,横贯在锁骨的勒痕,现在已变成靛蓝色。
他的胳膊抡圆了砸下去,阿四的纸皮肚腹嗤啦裂开,滚出几枚沾血的铜钱。
戏台两侧,乐工纸人一人抱着蒙了人皮的鼓,一个抓着竹骨胡琴,没有画五官的脸上,恰好用血点出了腮红。
靳时栖挑眉,镜中皮影的眼尾也跟着扬起,本来该是骇人的吊梢眼,却因睫毛下那两撇金粉勾的暗影,显出几分精美。
靳时栖神采淡然说出他的定论,一边用帕仔细细擦着骨针。
戏台中心跪着个佝偻皮影,后脑勺钉着三枚生锈铜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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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侧俄然探出李夫人的纸人。
李老爷的纸人穿戴金线糊的袍子,右手是根包铜戏杖,纸脑袋歪得短长,左眼的位置被剪出一个三角洞穴,暴露里头爬动的头发。
那液体在月光下竟自行爬动,垂垂构成个提线木偶的形状,而木偶的头颅正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溶解。
它比其他纸人都要精美,丹凤眼是用绣花针扎出的细孔,嘴唇黏着两片真正的红绸。
“皮电影...年青的时候弄过,民国前有个小班子,给...给督军府演过几次...厥后到处兵戈,世道乱,就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