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丝入木三分,素白袜履刹时洇出赤色。
无数燃烧的纸钱从火场中升腾而起,像逆飞的流星,在夜空拖出长长的灰烬尾迹。
降落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,却让人脊背生寒。
到手的鸭子飞了,这类感受让靳时栖很不爽。
“叮!叮!叮!”
惨白的纸钱边沿泛着金属寒光,与银丝相撞竟迸出刺目火星。
抬手抹除血珠,血痕消逝得无影无踪。
不对,我在想甚么乱七八糟的,皮影没了,人也没抓到。
靳时栖猛地收线后仰,银丝在月下划出半弧,顺势缠上三丈外的老树枝干。
他生得极白,肤色似上好的冷玉,在暗夜里泛着莹莹微光,偏生唇色艳如朱砂,似饮过血般秾丽。
半晌后,靳时居住影消逝在鳞次栉比的屋脊间。
阴司帖忽如雪片纷扬,每张纸钱精准截住一枚骨针,“嗤”地燃起幽绿鬼火。
针尖与纸钱相撞,迸出连串火星。
李夫人抱着昏倒的李量跌在院子的正中心,脸上却含笑,玩弄着李量的胳膊唱着皮电影词。
纪明温立于月下,手中晃了晃阿四的皮影。
“倒有些雕虫小技。”
奥秘人足尖轻点屋脊,身形未转,袖中阴司帖已激射而出。
就像裁缝测量新衣般精准,最后裁出这张专克我的皮相。
但这张脸,生得倒是合我胃口,我呈现失误也是人之常情。
先前七针皆是虚招。
那妖孽清楚是捏准了模样,连眼睫垂落的弧度都算计过。
……
“嘶——”
而天生体弱的李量?
二人你来我往,眨眼间已出数十招,倒是谁也何如不了谁。
夜风嘶啸,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掠过青瓦飞檐。
他腾空折身,银丝突然绷直如弦,线缠腕骨三匝,猛地一扯——
等他落在邻家屋檐上时,全部院落已浸在火海里,但那火不焚梁木,只舔舐着满院垂挂的黑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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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俄然放手,皮影如断线鹞子坠向深巷,无数阴司帖俄然自四周八方激射而来,纸钱边沿泛着金属般的寒光,分裂氛围收回锋利的啸鸣。
手指翻飞间,银丝切入伞面,白骨伞面回声碎裂,骨块迸溅如雪,每一片都在月光下映出惨白的光。
银丝余势未消,掠过他的脸颊,留下一道颀长的血痕。
连续串脆响,三张阴司帖顺着银丝螺旋绞来,所过之处瓦片尽碎。
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