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时栖跪在地上,双手压住一名伤员不竭渗血的腹部伤口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渗入,黏在眉骨上。
他的声音很安静,听不出任何非常。
“不……不,不是!”
不告而别是他的错,冒然打乱靳时栖的糊口也是他的错。
纪明温敏捷摸向影象中的物质柜,指尖碰到冰冷的手电筒时,帐篷又是一阵狠恶摇摆。
伤口透露在灯光下,是一道狰狞的擦伤,皮肉翻卷,边沿还沾着灰尘。
靳时栖的声音在黑暗中非常清楚。
帐篷里俄然“咣当”一声,靳时栖把东西盘重重搁在桌上,回身一把撑在纪明温病床两侧,把人困在双臂之间。
电灯猖獗闪动几下,随即堕入暗中。
“感谢。”
他踉跄了一下,膝盖重重磕在铁架床上,却死死护住了手电筒。
“血压还在掉。”
但这里太大,他也不晓得靳时栖在哪,只能去当志愿者,一边帮忙灾黎一边探听他的动静。
志愿者们连续分开,帘子落下的刹时,帐篷内的氛围仿佛凝固了。
消毒水的气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满盈,靳时栖谙练地包扎好伤口,最后打结时,手指微微用力。
“好了,伤员就应当有伤员的模样,别乱动。”
“再开一条静脉通路。”
靳时栖快速应了一声,又仓促看了纪明温一眼,这才快步走出去。
帐篷别传来远处的炮火声,闷闷的,像某种悠远的雷鸣。
靳时栖剪断多余的绷带,语气安静。
……
纪明温抿了抿唇:
纪明温结结巴巴。
“轰——”
来不及等发电机了。
“止血钳。”
“六年不联络,现在又俄然呈现,你把战区当观光点吗?”
就在这时,内里又传来短促的喊声。
靳时栖几近是本能地反应,左手敏捷按住伤员的肩膀制止他滑落,右手的镊子纹丝不动地停在原处。
靳时栖用镊子夹起酒精棉,直接按了上去。
靳时栖咬牙切齿,眸子里燃着火。
纪明温倒抽一口寒气,手指猛地攥紧了床单。
“左肩。"
纪明温不晓得该如何答复。
“嘶——”
纪明温一动,伤口又要裂开,靳时栖手比脑筋快,把他按在床上。
驻地病院里的其他人还要照顾别的伤者,根本分不出闲人来帮他们。
靳时栖单手接住,咬在齿间,光束直射向伤员透露的胸腔。
他一把扯下带血的手套,“啪”的丢进渣滓桶里,行动大得像是要连带着把甚么别的东西也一起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