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话锋蓦地一转，止了笑容说，“方大人吃了点心，饮了香茶，肝火有没有停歇呢？”
方原望着紫砂小杯里的茶汤红浓、敞亮，鼻子一嗅，茶香清而不扬，似花似草。
锦衣卫的名号，颠末东林党人耐久的妖魔化，和吃人的老虎没甚么辨别，这些下人不惊骇才奇了怪了。
两人说着话儿，已走进了红豆山庄，大花圃里被锦衣卫捆绑的男仆女婢密密麻麻的蹲着，有十几个仆人被锦衣卫揍得鼻青脸肿，另有4、五个固执的钱氏后辈被直接砍杀，余下的男男女女脸上都充满着惊骇。
秦展走近了他身边，摸索的问，“老迈，进了红豆山庄，锦衣卫该如何做？”
方原悄悄想过，双手负后，淡淡的说，“老四，钱谦益这老杂碎惹出了事不敢出来面对，却把夫人推在前面当挡箭牌。”
方原在小亭子里等了一个时候，美满完成任务的秦展出来汇报说，“老迈，红豆山庄里没有找到钱谦益，钱氏族人倒捉了一堆，另有山庄里男仆女婢共四十七人，已尽数被看押在大花圃。”
她用水勺舀得半勺沸水，以程度均地浇在茶壶上，白烟升起。
柳如是迎上他惊奇的眼神，天籁般的声儿响起，“方大人，这茶壶是姑苏府产的荷叶紫砂里上上品，名师之作，用沸水烫罐，是有助挥发茶香。”
再次反复了以上的法度，柳如是才将茶壶中的茶汤倒入了事前备好的金镶玉的紫砂小杯里。
秦展惊诧说，“老迈，你真不怕内里的三个女人会俄然发难？”
“钱谦益这个老杂碎，逃得比兔子还快，连府邸都不要了！”
小园林里，柳如是正端坐在小石几前，纤纤素手拨弄着古琴。在她身侧，两个女婢规端方矩的站着。
这已是方原第二次来到红豆山庄，青山绿水，松柏凉亭还是，但那座意味着江南藏书圣殿的绛云楼，已不见了踪迹。